第一次觉得自己扛不住了。但是，她不能倒下。她不信命，只信自己。第二天，于敏冬和律师一起去了看守所见周子忱。母子两个都面容憔悴，一见面都不约而同地偏开了眼睛，不忍心多看。“我爸还好吗？”

周子忱嗓音嘶哑。于敏冬低了低头，然后抬眼看着周子忱，“你爸有我，你不用担心。你好好照顾自己。”

周子忱点点头，“妈，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挺好的。”

律师适时开口：“于女士，我有几个问题要和周子忱先生聊一聊。”

周子忱深吸了一口气，“您问吧。”

“四年前，您是否开车撞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于敏冬闻言一愣，看了看律师，又马上开向周子忱。周子忱显然也很错愕，瞪大了眼睛，露出深深的惊恐。律师接着问：“是肇事逃逸，还是蓄意杀人？你的妹妹周子忆是否也在车上？她是否也参与了杀人，还是你就是受她指使？”

于敏冬瞠目结舌地看着律师，好半天才说出话来，“钱律师，你……”周子忱忽然笑了，对于敏冬说：“妈，常时不会放过我们的。”

钱律师貌似真诚地向于敏冬低头致歉，“不好意思于女士。”

默认了周子忱的话。“剩下的时间留给您和周子忱先生，鄙人先走一步。”

于敏冬盯着一个点怔愣了许久，然后摇了摇头，他们真的只是任人拿捏的蝼蚁。“妈，”周子忱搓了搓脸，“就这样吧，你和子忆好好生活。”

于敏冬脑海里浮现出周子忆痛苦的低泣，不忍心告诉周子忱，妹妹也已经被常时毁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周子忱想起每天抬眼就能看到的这句话，又问了于敏冬一句唯心的话，“妈，你说世界上有没有报应？”

“妈，你去看我哥了？”

周子忆终于眼巴巴地把于敏冬等了回来。于敏冬神情恍惚，滞后了很久，才应了一声，“看到他了。”

“我哥怎么样？他……”周子忆说着，看见于敏冬流下一行眼泪。“妈……”于敏冬撑着周子忆的病床坐下，平静地说：“是妈妈错了。”

是她自不量力，心存妄想。她不想让周之耘好过，结果都报应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她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真的杀人。如果常时来提亲那天，她没有把那件事情抖落出来，没有人会再去关注那个女孩子，常时也绝对不会去查，子忱子忆就没有杀人。一切都会好好的。子忱很快会当爸爸，子忆继续高高兴兴地拍戏，她不必每天都面对周之耘，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呢？非要多此一举。“妈妈，你怎么了？别吓我。”

周子忆见于敏冬又哭又笑，很是害怕。于敏冬抽了抽鼻子，“没事，妈妈没事。”

她笑了笑，使劲攥住周子忆的手，生怕一松劲儿，女儿就没有了。“你听妈妈的话，你就按照我们原本的打算，出国。”

“可是……”周子忆觉得现在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妈妈……手续已经都办好了，明天，你明天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明天？”

周子忆吃惊，“你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