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身上:“这又是何人?”
这次,还没等宋绍钦开口,那人直接往前一扑,四肢着地,就是一个大礼。“小人王占利,是我家主子、不不不,是那叛军以前的心腹,钦佩宋将军为人,自愿随行入京,戴罪立功。”
他一边尽情发挥着演技,偷偷瞄了沈闻璟一眼。自己这么卖力了,此次事了,应是大功一件吧?那他回去跟王妃讨要一把武器,主子也应该没意见吧?跟着裴煜一起的人,都用上出自徐老的东西了,他这一路羡慕得肝儿疼。承天帝眸底精光一闪:“心腹?”
心腹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装得出来的。这种人知道的,可是太多了。承天帝随意问了几个问题,这人都对答如流。甚至连叛军统领以前喜欢过哪个楼里的姑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此人身份确认无疑,与另外两人的话全都对照得上。这顺利程度,以及那两人的配合程度,众人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和宋家串通好的。另外两人也很憋屈。不配合不行,昨天大半夜的,宋九凝特意去寻了两人亲切谈话,很快就“打”成共识。识时务者为俊杰。承天帝还是那张阴沉的脸,听王占利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甚至还在龙椅上撑着脑袋,微阖起了眼睛。等他说完,承天帝这才抬眼。视线落在周侍郎身上,扬了扬手里的信:“周爱卿,可要看看?”
见他一点火气都不见,周侍郎心中大喜,连忙上前:“臣谢皇——”没等他说完,厚厚一摞信纸,携着一股巨力朝他砸来。在距离他额头三分处散开,纷纷扬扬盖了他一脸。“周家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手居然都能伸到兵部了。”
承天帝冰冷的声音里蕴含着滔天的怒火:“朕倒是不知道,这军中的功勋怎么加,是你周家说的算的。”
“陛下恕罪,臣,臣冤枉啊。”
周侍郎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万万不敢有这等私心啊。”
这还是承天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在大殿上扔东西。可见他心中怒火,已经到了何种地步。“不敢?朕看你们敢得很!”
承天帝锐利的目光从另外几个大臣身上一一扫过,如刀子般的视线,似乎要将他们都给剐了。“朕这么多年,是不是太宠着周家了?”
承天帝视线回到周侍郎脸上:“有些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代表朕不知道,如今周家竟对大军将领动手,难不成是亡了我大晟江山?”
周侍郎面色煞白一片,脑中更是空空如也。除了“冤枉”和“饶命”,再说不出别的话来。“朕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养出来一匹狼。”
承天帝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来:“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啊!”
说罢,他一甩袖子,携着怒火出了大殿。直至走出很远,承天帝这才放慢了步子,静静看着雕砌的栏杆。“周家的后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如今,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哪还有方才在朝堂上那怒意滔天的样子?大太监深深埋着头,听得心惊胆战。众大臣面面相觑。早朝才到一半,承天帝愤而离席,这可也是头一回。“将这三人压入天牢,候审。”
沉寂了许久的沈闻璟说了第二句话,这才走到宋绍钦面前,将他扶起:“可要回府?”
“回。”
宋绍钦注意到一群好奇看过来的视线,没有多说,与沈闻璟两人一路沉默离了大殿。直到进了马车,宋绍钦才长长松了口气:“结局有些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大哥还是先擦药吧。”
沈闻璟不知何时取了个瓶子出来:“让阿凝见了,指定又要心疼几天。”
关键是,她一心疼,就又把他抛一边了。“谢王爷。”
宋绍钦知他说的有理,赶忙接了瓶子,突然一顿:“大、大哥?”
沈闻璟温和帮他拔开瓶塞:“你是阿凝的大哥,自然也算是我的大哥。都是自己人。”
应宋九凝要求,他在朝堂上对宋家人帮衬少了。在他登基前,今天这种事儿恐怕还会有。人还没娶进门,好不容易搞定的大舅子小舅子们,万一再对他心生怨念,他上哪儿哭去?这……好有道理的样子。宋绍钦纠结许久,等他想起来要擦药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将军府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