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脚离开,乔桉后脚就拔掉了手臂上的针头。刚刚,她从两人的聊天听出来,牧铭琛也认识余笙。不过想想也是,宋怀认识余笙,那牧铭琛作为宋怀的狐朋狗友,自然也应该认识。乔桉不再耽搁,抓起柜子里换下的衣服,蹑手蹑脚地准备“逃走”。现在麻烦了,新总监是牧铭琛,她期待的与《心潮》的合力共赢,携手进步面临着严重的阻碍。有那位混世大魔王在,公司前方道路简直就是艰难险阻,危险重重。她得想个法子,不能让意气用事的牧铭琛影响了《论调》,影响了公司几十人的职业命运。然而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离牧铭琛越远越好。乔桉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猛然就听到了牧铭琛愠怒的声音:“你不是说他在里面?”
“在啊,三少你从玻璃看嘛,床上躺的不就是他。”
“那门怎么打不开?”
宋怀:“诶——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锁的门。”
“还能是什么时候,当然是你一出来,他就锁门了。”
宋怀不解:“为什么我出来他立刻就要锁门啊?”
牧铭琛白了他一眼,“防止你进去。”
宋怀捧着肉肉的脸蛋,贱兮兮地问:“不可能,我人见人爱。不可能有人嫌弃我。”
“把你这欠揍的表情收一收,不然我......”骨节分明的大爪,在宋怀的眼前威胁意味十足地晃了晃。肉肉脸上的贱表情瞬间消失,宋怀刚想开口,一个脑袋突然从V002伸了出来:“喊什么喊,不知道楼道里拒绝喧哗啊!”
宋怀惊讶,这年头真有人敢往枪口上撞。果然,牧铭琛想也不想就是狠狠一脚,“艹。”
“啊——”旧伤还未痊愈的周泽光,瞬间被踢回了屋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滚了两圈。乔桉愣在原地。她从门缝里看去,发现所有人都走进了V002。眼珠子转了一圈,她也推门跟了出去。从趴V001门里,转为趴在V002门外。V002病房内。周泽光捂着被踹疼的肚子,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不要过来!救命唔唔——”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嘴闭紧了。”
牧铭琛没好气地威胁,“敢舔我,我就卸了你的下巴。”
周泽光瞬间闭紧了嘴巴,全身剧烈地抽搐着。“三少,湿毛巾。”
牧铭琛瞥了眼周泽光的怂样,收回捂着他嘴巴的手,在湿毛巾擦了擦。然后,再将毛巾往身后一丢,走到沙发坐下,说:“你做个自我介绍吧。”
周泽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就......就打我?”
宋怀维持公平:“是你先凶我们的。三少只是以暴制暴。”
牧铭琛面色阴郁地催促:“快点儿。”
“我是周泽光。永盛薛鸿江薛总的女婿,永盛公司人力部门经理周泽光。”
牧铭琛轻抬眉骨,瞳仁里的笑意假惺惺:“哦,原来是永盛的女婿。”
“你知道永盛?”
“国内最大的烟火公司嘛,帝京的土财主。”
周泽光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底气。他扶着墙站起身,说:“你们赶快离开我的房间,我可以当作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不然,小心永盛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很明显,上次牧铭琛从薛滢手里救走乔桉时,周泽光因为害怕,一直在装睡。所以,他虽然听到了牧铭琛的声音,却没看见他长什么模样。几天过去了,周泽光好吃好喝地养着,如今就连当初牧铭琛的声音也忘光了。“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哼,当然是会让你们没有办法再继续在帝京混下去。“混?尼玛,这是又把他们当混混了?牧铭琛冷不丁地抬腿,砰地一脚,踹飞了茶几上的点心盒。周泽光肝胆俱裂,吓得再次跌坐在地上。“你要干嘛?你别过来!我和你说,刚刚的那些可不是吓唬你啊,我们永盛啊啊啊——”警告的话才说了一半,头发就被人大力地薅住,头皮几乎要离开颅骨。牧铭琛侧头给了宋怀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立刻打开了房门。正竖着耳朵偷听的乔桉被吓了一跳,僵僵地站直身子,手中的衣服落在脚边。“好巧啊,神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路过?”
宋怀咧嘴笑了笑,“没事儿,三少说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进来看。”
森白的牙齿寒光烁烁。“乔桉,原来又是你啊啊啊——”“还敢叫,看来是不够疼。”
周泽光双手紧握着牧铭琛的手腕,用了吃奶的力气去掰他,却撼动不了他分毫。只能歇斯底里地嚎叫:“疼疼疼嗷嗷,要死了啊啊啊——”再次见到牧铭琛暴虐的一面,乔桉立即回想起了他那人脑袋撞茶几的场面,顿时脸色发白。“站着干什么,你不是想和他说话?说啊!”
看着满脸通红,白眼乱飞的周泽光,乔桉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他这样,真的听得到我说话?”
牧铭琛看向爪下眼神逐渐涣散的周泽光,这种神志好像是不太适合聊天。松开手,再次坐回了沙发上。周泽光抱着脑袋瘫在地板,他觉得自己的头皮已经没有知觉了,眼前一阵眩晕,似乎要马上挂了一般。这时,一道曾经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声传入耳朵里:“周泽光,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牧铭琛点燃一支烟,淡淡地说:“说话。”
周泽光像是触电了一样,几个哆嗦,瞬间清醒过来。他怒视着乔桉,咬牙切齿地说:“乔桉你,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说完,立即反应过来,瑟瑟发抖地瞄了眼沙发上正在抽烟的男人。见他没有动作,才暗暗松了口气。乔桉捂着侧腰蹲在周泽光面前,说:“这次你挨揍和我没关系。算了,你先和我说一下,上周五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旁边?还有,关于我晕倒,你又知道什么?”
“我凭什么要和你说。”
牧铭琛:“艹。”
周泽光缩了缩脖子,立即乖乖回答:“我接到薛总的电话,说是人已经帮我处理好了,让我过去接就行。到了才知道,‘人’是你,而且你已经晕了。乔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整我?”
整你,焉用斩牛刀?“你确定薛总也不知道事情的内情?”
“你自己设的局,你自己不知道?”
周泽光再次偷瞄了眼牧铭琛,说,“乔桉,以前你也只是固执死板而已,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阴险狠毒了?就连薛总你都敢设计,你,你不想混,别拉上我行不行!”
乔桉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缓缓站起身,说:“周泽光,你我还有你岳父,咱们都是被人算计了。”
周泽光却是不信。在这世界上和他称得上有仇的,只有乔桉一个。“乔桉,我警告你,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虽然余韵和薛鸿江担心事情闹大有损永康的声誉,提议小事化了,但是他周泽光岂能白白挨了一顿胖揍?余光又一次瞄向牧铭琛。不对,是两顿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