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三年后,我冒着大雨在济世堂外求药,亲眼目睹济世堂的人把去讨说法的家属毒哑了,他们发现了我,我意识到不妙就跑,钻进了一辆马车。”
“是少凌的马车,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每一次和他见面,我总是在最狼狈无助的时候,因此,就算见了两次,他依旧辨不出我的模样。”
“直到我进了万博书院,与他做了同窗,成了挚友。”
“他并不记得以前救了我两次的事,我也并未提起。可我是不会忘的,若有一天,他有危险,我想,就算舍掉这条命,也会护着他的。”
苏墨阳终于扭正了头,定定地看着叶浅浅。可你们以后或许会成为敌人。叶浅浅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少年情谊总是热烈又真挚的,以后的变化现在说出来谁又会信呢?风少凌,会变的啊!叶浅浅只想着二人故事里的走向,没有发现苏墨阳眼中的紧张。也没有发现,二人的手已经悄悄翻转,换成他握住她的。等叶浅浅回过神来,天已经暗了,屋里有些发昏。她翻手对苏墨阳拍了拍,看着他认真道:“常言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苏墨阳,你以后的人生,必定繁花似锦,一片坦途。”
她站起身,将蜡烛点上。苏墨阳的目光尾随着,竟有了罕见的脆弱。所以,你会陪着我吗?......年轻恢复得就是快,晚上苏墨阳喝了一碗红糖粥,吃了两个鸡蛋,叶浅浅扶着他又走了两圈,预防肠道黏连。很明显,他没那么吃力了,只头一晚发了一次烧,身体素质还不错。就是方便的时候他死活不让叶浅浅来了,把林哥儿叫了进来。读书人就是要脸面。两人中间的帘子撤下了,尽管叶浅浅心够大,也还是觉得怪怪的。先前有布帘遮挡,像是两张床,现在一扭头,正对一个美男。而且,她睡觉好像不太老实来着。"要是我晚上挤到了你,你一定要叫醒我,叫不醒的话,就打我一巴掌。"打一巴掌。怎么......可能?她脸嫩得跟豆腐似的,还不马上肿起来。“先说好,叫不醒才打哦,别上来就打。”
“哦。”
苏墨阳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双手交叠在上腹。这是叶浅浅见过的最听话的病人了,也不知道他怎么维持这一个姿势一整天的。叶浅浅睡的时候也保持了这个姿势。可惜,注定不能长久。她又伸胳膊蹬腿地在梦里骂人了。不,是骂鬼。那只鬼又来了!苏墨阳紧张极了,他看异闻录上说,有人元神出窍,在梦里与鬼怪打斗,若是斗不过鬼怪,元神被杀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怎么助她?鬼是不是怕阳气,他渡她点阳气?还是叫醒她?苏墨阳踌躇不决,就听到叶浅浅骂完一通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咦?你可以找我爷爷救你啊,他可是不外传的神医,**首长都秘密来求过医呢!”
好像气氛没那么紧张了,苏墨阳放松了些。“你家不是有钱吗?你托梦给你家人,让他们给我爷爷烧点东西。”
“嗯,烧个大型中医院,多烧点大夫,别累着他老人家,哦,还有青梅酒,我爷爷爱喝,还要做饭的阿姨,我爷爷爱吃徽州菜。”
“叫什么?哦,他叫子桑若谷,拉风吧?”
“我他妈跟我娘姓不行啊,你再啰嗦信不信......”苏墨阳震住了,后面她又说了什么他也没心思听了。子桑若谷,神医谷老谷主,确实是叶浅浅的亲爷爷。可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一个外来的异魂吗?难道,难道他一直弄错了,她其实真的是原来的叶浅浅!可这也不对,叶浅浅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神医谷都被灭族了,她从哪里见过她爷爷?同名同姓?子桑姓氏本就稀少,不可能的。苏墨阳的脑子彻底混乱了。叶浅浅却安安稳稳地睡了。第二天叶浅浅压根也没注意到苏墨阳看她的目光有点异常,她早早的就跑到了山上挖了一筐草药回来,照样交给林哥儿和巧姐儿收拾。地里的活忙完了,刘氏想起自己的心愿,还有家里现在面临的危险,打算先去城隍庙烧个香,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叶浅浅交给她一个小瓶,里面放着两颗药。“娘,这一颗棕色的是迷药,捏碎就会飘散在空中,用的时候你自己屏住呼吸,这颗红色的,是毒药,若遇到危险真是没办法了,你就吞下,会瞬间吐血造成短时间的假死现象,之后再伺机逃脱。”
“您小心些收好,以防万一。”
叶浅浅目前也就做出了这两种,谁知道土匪会不会暗自再下杀手,她们也不可能不出门子。“我和你王婶她们一块儿,那些人应该不会这么猖狂吧?”
刘氏拿着药,手都有点抖。她就是个普通本分的妇人,哪里碰过这种东西。“防着点好,真遇到你也能有逃跑的机会,你想想相公那天不就是在官道上被刺的吗?娘,如果遇到土匪,别怕,也别心软,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刘氏听到儿子被刺就已经变了脸色,怒恨瞬间大过了怕意。对,如果遇到她绝不能心软,杀了土匪又不会犯法,还能到衙门领赏钱呢!苏墨阳撑着一根棍子出现在房门口。“大哥,你要如厕吗?我扶你。”
巧姐儿眼尖地跑上前。刘氏假意斥责:“巧姐儿一边儿去,这是你嫂嫂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