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给我一个评语:物丽其外,百无一用。我就问问你,一个十岁的孩子,你是怎么一句话就判了她的前路的,你是算命先生还是夫子?师者匠心,止于至善,师者微光,微以致远。传道,授业,解惑,教之以事而喻诸德也。我爹送我去是干嘛的?就是让你教的,你未教先毁,是何道理?”
听着叶浅浅说的话对女学越来越不利,李文清又急又气,脑子都糊涂了。“那是因为你确实顽劣不堪,第一次入学就冲撞了我!”
“哈哈哈哈!”
叶浅浅笑起来,“不好意思哦,李夫子,我记错了,那是你身边的季夫子说的,你是不是傻啊,六年前你才14岁,这么急着往身上揽啊,可见平时没少说教啊,顽劣不堪......哈!顽劣不堪。”
那语气全是嘲讽。“你......”李文清被耍弄,除了气的胸口起伏,脑子更是一团浆糊。而季夫子也茫然地回想:她说过那些话吗?说得太多了,真的记不清了。台下的常松看了看苏墨阳,他现在是知道了,叶浅浅很擅辩,但更会气人,和他的乖学生性子简直是南辕北辙,果然是他以前了解太少。“元光,上次误会你了。”
苏墨阳正被台上那对母女的所作所为气得够呛,听到他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事儿,院长干嘛还要提啊。台上的叶浅浅又道:“虽然我入学的时候不是你说的,但赶我走的,却是你,你说我......”“好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要比试就赶紧比试,你到底是不是落霞居士?”
卫静之不能让叶浅浅说下去,越说越对她们不利了。现在她倒是希望叶浅浅冒充落霞居士了,起码好对付一些。叶浅浅一笑,也行,等会儿有的是时间算账。“若不信,去衙门查看,报备的书籍,写得明明白白,我,叶浅浅,就是落霞居士。”
她大声说。她真的是落霞居士啊!落霞居士是个女子,还是个年纪这么小,性子活泼又张扬的小女子。学子们都呆了。不是个鹤发老者也就罢了,是苏墨阳,也还觉得合情合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娘子。只跟着相公学了几个月,就有这么大的能耐,那他们寒窗苦读十几载,都学了些什么啊?“她就是落霞居士!我要加注!”
李静大喊,又拿出50两拍在赌桌上。“好嘞!小姐什么名字,给您添上。还有谁加,一块儿啊!”
“我也加!”
许久不见的邹汉三穿得规规矩矩地挤过来:“几个月的薪水都压了!落霞居士不赢,天理难容!”
卫静之的脸骤然失色。比试尚未开始,女学的气势已经被打压去了一半。冯妈妈带着几个姑娘也大叫着加注。原本看着落霞居士是个年轻女人而心里没底了的其他人,又重拾了信心。不管下面的热闹,馆长敲响了铃铛。“既然身份确定,那咱们这就开始了。”
“等等,老夫肚子不舒服。”
关键时刻,台下的裁判先生,有一个开始掉链子,抱着肚子急匆匆离开了场地。少了一个也没关系,还有三个,馆长刚要说话,又有两个满脸通红抱着肚子离了场。剩下一个光秃秃坐在那,不要太尴尬。好家伙,一下子收买了三个。还是德高望重的师者,道德如此廉价啊!叶浅浅似笑非笑地看向卫静之,见她如丧考妣,脸白得跟鬼似的。叶浅浅知道,那三个家伙是回不来了。此刻的三人,正挤着人群,想要去对面的茶楼讨个方便,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说了自己是裁判先生,这些人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身上挤。“老夫憋不住了,请各位让让行吧!”
他们可怜的哀求。无人理会,反被又往里推了几步。老头们终于捂着脸绝望地蹲下身。一股臭气冲天。可这时候突然所有人都认识他们了。“这不是东柳,予安先生吗?哎呀呀,这......大庭广众......哎不说了不说了,可能年纪大了。”
呜呜呜......他们的一世英名啊!造孽!报应,不该贪心收了那烫手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