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再跟他掰扯，反正也说不清楚，只得连连点头。“嗯嗯，林队说得对，但愿他能明白林队的一片苦心，早日学会坚强独立，不再遇事只会哭。”

林北辰怎么看不出她言语中的敷衍，尽管不满，却也没再纠缠这事。上午九点。市局会议室。林北辰靠墙站在窗边，双手抱在胸前，瞧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黛法医从樊小彤口中提取到的毛发，经DNA检测，是属于李珈蓝的。”

程青云拿着白板笔，在李珈蓝和樊小彤两个名字之间连了一条线，继续说：“另外，根据李怀瑾提供的音频，半个月前，李珈蓝和樊小彤去过小漯河，两人因为……”他顿了下，目光看向林北辰，见他无动于衷，又讲了起来。“因为鬼蝶的事大吵了一架，李珈蓝气急之下，把樊小彤的头几次按进河水中，相信这就是造成樊小彤二次溺水的原因，最终导致樊小彤在一周后身亡。”

几人都沉默不语。黛罡颇感意外，原来她以为，樊小彤的死，多半跟那个游鸿飞有关。没想到，竟然是命丧李珈蓝之手。只是，李珈蓝应该不是故意杀人，否则不会把她摁下水后，又为她做胸外按压控水。明显就是一时气急了，激情杀人，冷静下来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赶紧救人。“继续。”

林北辰面无表情道。“但是经此一事，樊小彤对李珈蓝有了惧怕，也生了疑心，她不愿再跟李珈蓝有接触。而且从她在河边跟李珈蓝说的话来看，她似乎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们，但是，她并不知道，李怀瑾只是在跟踪李珈蓝，还以为她们被警方盯上了。”

“她去平潭的那一日，原本是要等李珈蓝上课结束后，乘坐她的车去平潭岛的。”

“但是，一周前李珈蓝的行为，着实吓到了她，她擅自爽了约，自己买了去平潭的火车票，为了甩开所谓跟踪的警察，在覃江站下了车。”

“她父母生前是覃江站的工作人员，那里的人跟她都很熟，她也熟悉站里每个监控的位置，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在工作人员中，躲开监控，离开了火车站。”

“事先，她跟游鸿飞联系过，两人在覃江县梅岭镇一处无人的林子里会面。”

“她绕开李珈蓝，就是想跟游鸿飞说，她对李珈蓝的怀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游鸿飞还没到达那处林子时，她二次溺水发作，直接死在了林子里。”

“游鸿飞无奈，只得将她的尸体带走。”

“下午，李珈蓝在滨城大学结束她的讲座后，按照约定，开车去了平潭。她在出发前，接到了个来历不明的电话，是游鸿飞打来的，通知她樊小彤已死。”

“所以，下午在高速路覃江路段，她的车曾短暂离开过一段时间，相信她就是在那里，接上了樊小彤的尸体。”

“晚上，她回到平潭岛的别墅，把樊小彤放入地下室的血祭坛上，然后给自己注射了吗啡，临死前删除了手机中的监听软件，成功地把李怀瑾推出了警方视线。”

又是良久沉默。半晌，童四喜才发了声。“查来查去，看来城南分局还真没出错，李珈蓝就是自杀身亡的。”

周道陵扭头看向林北辰。“老大，李怀瑾保存的这些音频里，好像没有那个娇娇。”

“没错，”林北辰点头，“看样子，她应该是跟游鸿飞单线联系，连李珈蓝和樊小彤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根本没法弄清楚，游鸿飞为什么忽然对娇娇下毒手，难道只是为了把老大引到玄清观去？”

“会弄清楚的。”

林北辰直起身子，“游鸿飞他跑不了，肯定能抓住他，到时就能知道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好了，”林北辰拍拍手，“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各人把手头上的资料，都整理好了存档。真人，结案报告交给你。”

“好。”

散会了。众人鱼贯走出会议室，林北辰跟在最后。黛罡步出会议室，想想还是憋不住，回身正想跟他说话，那边匆匆跑来了个女警。“林队，褚局和章副局让你过去一趟。”

林北辰把文件夹往黛罡手中一塞，便跟着那女警走了。黛罡深深地叹了口气。明明破了大案，全队上下并无欢欣鼓舞之色，反而满是沉重压抑。李怀瑾提供的音频资料里，几人都明明白白提到了鬼蝶会再度归来，李珈蓝也是因为鬼蝶，跟樊小彤意见不合，才把她摁进了小漯河，最终导致她死亡。先是周士冲，如今李珈蓝、游鸿飞，还有樊小彤，所有人都众口一词，那就很难说是空穴来风了。黛罡转头看向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浮上厚厚的黑云。起风了。看样子，暴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