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罡又想起了方才被扯远的话题。署文君鄙夷地瞧着黛罡，似乎在说“你还不明白吗”。黛罡愣了半晌，“孙德凯跟赵青蓉搅和在一处，不是真心的，他是在逢场作戏，还是做给鬼蝶看的？”

署文君瞥了她一眼，一脸“你还不是太笨”的神气。黛罡这次是真的惊到了。她万万没想到，外界八卦了好几年的孙凯德和赵青蓉的绯闻，居然并不是孙凯德见色起意，而是他不得不跟赵青蓉逢场作戏。难怪秦沅芷提及此事，态度是淡淡的，完全没有伤心难过，反而似乎压抑着愧疚。看来，她也是知道的。黛罡很快恢复了常态，扔了块酸枣糕进嘴里，吃得嘴里鼓鼓囊囊的。“这么说，孙凯德也是……那边的？”

她是想说“你们的人”，话到嘴边，还是临时改了口。署文君倒没在意她的说辞，鄙夷地扯扯嘴角，“嘁，就孙凯德那资质，他也配！”

原来孙凯德不是鬼蝶的人。黛罡想起了专案组调查的孙凯德生平。看来，孙凯德跟秦沅芷在一起后，发现了秦沅芷是鬼蝶的人，但他并没有因此跟她分手。两人辛苦打拼，结婚生女，鬼蝶垮台后，秦沅芷并没被警方发现，她有了家，又有了女儿，估计也想彻底摆脱鬼蝶的束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天不遂人愿，过了几年，鬼蝶的人又找到了她，威逼利诱下，为了家人，她不得不屈从。孙凯德待她一心一意，为了帮助她，不得不去成立那个影业公司，捧一堆新人，又不得不跟赵青蓉搅和在一处。那这么说来，赵青蓉也跟鬼蝶有脱不了的关系。可她已经死了，所有的事，都是因为她的死引发的，难道她在孙凯德的劝说下，也起了脱离鬼蝶的心思，才让鬼蝶不得不对她下了死手。署文君见黛罡沉默不语，便有几分不满，随手摸起一块酸枣糕，丢到她眼前。“欸，不是你要跟我聊天的吗，怎么不说话了，这可不像是跟人聊天应有的态度。”

“好，我道歉总行了吧。”

黛罡嘴上说着歉意，口气却随意的很，仿佛真的在跟闺蜜聊天开玩笑，“我在想事情走神了。”

署文君低头挑拣着酸枣糕，“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黛罡往桌上一趴，下巴垫在胳膊上，歪着头看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署文君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一脸嫌弃，“噫，这么大了还装可爱，真恶心。”

她故意回避了她的问题。“欸，”黛罡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不动，“你那天挟持范本金，在他炸弹上安装了监视器，到底要在孙家保险箱找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你猜。”

署文君冲她做了个鬼脸。黛罡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又换了个问题，“秦沅芷的手机是你换的？”

绕了这么久，她终于问到最实质的问题了。黛罡心中有几分忐忑，她不知道署文君会不会回答，毕竟这些是关乎她的定罪的。出乎意料，她很痛快地就承认了。“没错，是我换的，那个蠢女人，偷偷跟林北辰联系，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我早就发现了。所以，在我们要离开孙家去国贸大厦时，我就趁她不备，把手机换掉了。”

原来手机是在孙家就被换掉了。黛罡“嘁”了声，“你说她蠢，你也没聪明到哪去，你知不知道，你换的手机上有伤痕，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拜托，大姐，”署文君不服气地反驳：“你知道那款手机有多古老吗，手机厂商都停产了，市面上也少见，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相对不那么旧的。不信你找找看，你要能找到比我那款更好的，我就服你。”

黛罡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不过，秦沅芷也是的，她一富豪太太，吃穿住行都是用的最好的，那么个破手机，还舍不得换。”

署文君听她吐槽，得意地笑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手机是当初孙言懿替她挑的，她一直都当宝贝似的用。”

原来如此。黛罡抿着嘴点头，垫在胳膊上的下巴微抬，“欸，那炸药不会也是你做的吧？那你的理化水平可太高了啊，我跟你说，当年我念书的时候，理化可费我老大的劲了，成绩也一般般。”

署文君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双手握成塔状，嘴里嚼着酸枣糕，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