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许晋宗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林北辰划定的那三人里，其中一人的侧写跟赵青蓉极为相似。据闽西电子科技大学工程物理陈曙光教授回忆，大约十三四年前，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长相美丽，衣着普通，每天都到大学图书馆来看书，看得都是大师级别的理化相关专著。他担心书里的内容太深，她极有可能看不懂，就主动劝她挑些入门级的书先看。谁知道，没聊几句，他就发现那女孩在这方面造诣极深，竟强过了他带的研究生。他爱才心切，尽管她年纪小，也就刚初中毕业的样子，但他还是想找条门路，破格让她来他的课上旁听，他亲自指导。说不定，能为国家培养出个人才来。可没想到，两人聊过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他跟图书馆管理员打听过，但是没人知道她的姓名，更不知她的来历。后来整整一年，陈曙光教授每天都到图书馆，希望能再遇见那个女孩，却始终没有如愿。按照陈曙光教授的陈述，程青云画出了那个女孩的图像，又根据她十三年前的相貌，画出了如今的长相。跟赵青蓉有八九分相似。为了怕打草惊蛇，专案组没有去环球影业调查赵青蓉的背景，一直在暗中寻找她的踪迹，直到赣东那边传来鬼蝶要跟德坤交易的消息，林北辰才把赵青蓉的通缉令公布于众。“赵青蓉的案子待会再说，先把剩下的几个人都说一下。”

林北辰道。“好，芭茅，年龄在二十四岁到三十岁之间，擅长狙击。甘蔗，年龄在二十二岁到二十八岁之间，擅长偷盗。高粱，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擅长格斗。”

“游草、薯蔗、水稻、芭茅、甘蔗、高粱，这代号起的倒是有特色，真接地气。”

周道陵讥讽道。“不光接地气，这些都是鬼蝶，也就是卡申夫鬼美人凤蝶生长环境中常见的植物。”

黛罡看过不少关于鬼蝶的文献资料，这会脱口而出。林北辰沉吟片刻，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不对，应该还缺一个人，或者说是两个人。”

“还缺什么人？”

黛罡追问。童四喜赶紧扒拉文件，翻来翻去，确认只提到了这几个，无奈地搔搔头发，“老大，确实没了。”

林北辰没作声，看向程青云，“大师，你来说。”

程青云接过童四喜手中的鼠标，划动了几下，圈了数个红圈。“小黛说的没错，这些都是鬼蝶生存环境中最常见的，这说明，谭宗默是真的把组织核心，跟组织的名字挂钩，那么问题来了，环境已经布置好了，那鬼蝶在哪，到底谁代表鬼蝶？”

他这一问，众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久，童四喜才道：“大师，老大说可能缺了两个人，那除了鬼蝶，还有谁啊？”

“培养鬼蝶的人，很可能是眼下鬼蝶中最核心的人物，这几个人都直接听命于他。”

“培养鬼蝶的人？”

童四喜不解其意。程青云点头，边说边在电脑上敲字。“其实，从咱们这半年来，接触的跟鬼蝶有关的几起案子，可以看出，这个组织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犯罪组织，喜欢用些宗教仪式或者物品，去指代某些人，或者某些事。那么，不排除鬼蝶是这个组织的精神象征，而真正掌控这个组织的，是培养它的人，这个人不光培养了鬼蝶，也培养了这几个代表环境的人。”

“你们发现没有，游鸿飞、水芙蓉、署文君，她们的绰号都是用根据姓氏而来，难不成这就是鬼蝶代号的规矩，那代号鬼蝶的人，难道姓鬼，或者姓隗，傀，或者……”“或者你个头！”

周道陵直接打断了童四喜不切实际的猜测。“如果都像你这么办案，那要咱们专案组做什么？”

“我这不就随口说说嘛，”童四喜吐吐舌头，转头看向黛罡，“北斗星，其实我的推理还是有点……你怎么了？”

众人闻声都向她看过去，见她脸色苍白，怔怔地盯着电脑上的文档。林北辰立即道：“我送你回家休息。”

黛罡轻轻摇头，“我没事，方才脑海中只是忽然出现了过去的几个片段，不碍事。”

众人都知道她过去的事，安慰了她几句，正要再讨论，林北辰忽然站起身，“小罡，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