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沉吟片刻，摇头。“难说，周边的监控，只保留了最近一个月的，再往前的都被覆盖掉了。如果照片是一个月内拍到的还好说，如果是之前拍到的就难说了。”

黛罡托腮想了半晌，“那也不一定，如果在这一个月内，她又去了这里，那不就能把她找出来了。”

林北辰头微微一点。“对了，余柄泉呢，那晚跟尤玉姜分开后，他去了哪里？”

“那种纨绔子弟还能去哪，自然是吃喝玩乐呗，在出租车上看到了以前的一个所谓女朋友，下车跟人去酒店开房了。”

黛罡嫌恶地扁扁嘴巴。林北辰继续说道：“不过，他倒算是有情有义了，那晚尤玉姜找他，他还转了五十万给她，让她拿去应急。”

黛罡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当真？”

“嗯，真的，真人查过他和尤玉姜户头的流水了，确实有五十万的转账记录。”

林北辰淡淡地道“那她既然有了这五十万，那就不太可能是因为还不上债，被网贷的人杀了。”

黛罡望着平静的河面，俯身捡了块石子，重重地掷进水里，顿时激起一股水花。“对，无论是尤玉姜，还是何令姿，她们的死表面上看起来都是跟网贷扯上了关系，但经过我们的调查，她们网贷的数额虽然不小，但还不至于到了被人立即灭口的程度。所以，网贷很可能只是幕后真凶放出来的烟幕弹，是为了迷惑我们。”

林北辰嘴里说着话，却不耽误他钓鱼。浮漂微微一动，他熟悉地挑高鱼竿，一条肥胖的鲫鱼被带了上来，在半空中拼命甩动着尾巴。黛罡索性也不管鱼竿了，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思索着几个案子的前因后果。“北辰，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宗案子看似挺复杂，实际上有一条线是很清晰的，就是死去的这三个女孩子，外加失踪的方韶萍，都能通过一个人串联起来。”

“是余柄泉。”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但偏偏又有明显的证据，可以排除他是凶手，我真不明白这幕后黑手，既然想把警方的视线往他身上引，却又没有罗织足够的证据来把他彻底锤死，反而在尤玉姜死亡现场那枚可笑的指纹，变相洗清了他的嫌疑。这幕后黑手，到底是想陷害他，还是洗白他，还是别有目的？”

黛罡捧着脸苦苦思索。“想厘清这几宗案子，眼下必须弄清楚两件事。”

林北辰右手悠然一甩，鱼钩又落入河面，伸手摸摸月饼的头。“一件就是你说的，幕后黑手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那另一件呢？”

黛罡追问道。“照片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林北辰道。这两件事可都棘手得很。有价值的线索，几乎都被凶手砍断了。无论是四个人的通话记录，还是社交帐号上，都看不出任何端倪。除了余柄泉，几乎看不出四人的交集是什么。“如果从她们四个身上找不出交集，也可以先暂时放放，从别的角度去想。”

林北辰目不转睛地望着浮漂。黛罡忽然发现，林北辰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无论是资质、耐性、反应，他都是一等一的。或许，这就是他远远强过他人的原因。起码在耐性这一点上，她就远不如他。黛罡搬着椅子，坐在他身畔，把趴在两人之间的月饼拨开，惹的月饼委屈地呜呜呜直叫。“什么角度？”

林北辰言简意赅：“樊晶晶为什么会看着照片上那人眼熟？”

黛罡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是啊，既然不认识，偏偏看着眼熟，那必然是在哪个地方，曾经见过她。而且，何令姿故意让樊晶晶看到这张照片，说不定也清楚，樊晶晶应该是认得这个女孩，起码是见过这女孩的。那就是说，这个女孩必然是曾出现在两人都曾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