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你差点毁我下半身，更何况谈项目的时候，苏小姐身上的熟女气质，让我很难忘呢，都见过这么多面了，怎么能说不熟？”

“再说，你情我愿且不愿负责任的夜晚，我还等着你兑现呢。”

他压低声音，凑在苏瑾耳边。苏瑾深吸一口气。当初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晏朔的目的太过明显，潜规则的交易条件下，她只能玩这样的文字游戏，让晏朔答应项目合作就是。可这样的言语，却让晏朔揪着不放。苏瑾满心无力，今天发生太多的事情，她本就情绪不佳，晏朔还直接堵上家门。“抱歉。”

苏瑾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她真的很累，“我说的话让你误会了，我就是为了项目，才说那些话故意激你的，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我承认，行了吧。”

“您有钱，又有颜，想找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我很快就会从公司离职，您的项目如今不是我负责，现在接手的同事会尽职尽责，方总更不会懈怠，您也不用担心质量，我拜托您，别再找我了，可以吗？”

“我给您道歉，对不起。”

她一口一个您，语气带着几分卑微。她今天真的很累，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最后龚欣雅还，还.......想到这个，她眼睛忍不住泛红。晏朔为什么三番五次找上他？不过是男人之间幼稚的博弈游戏，却要拿她这个女人做桥梁，她真觉得这样的男人有病！可项目确实是她谈的，话也是她说的。“对不起？”

晏朔忽然一笑。“我只是想说，你一百万的项目，公司一定会亲力亲为。”

“亲力亲为又怎么样？”

晏朔继续逼近，“你以为我花一百万，就只是单单买个设计，当初在包厢里，你是怎么说的，你忘了！”

他反问，高一个头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一字一句，全是戾气。苏瑾现在是明白了，原以为谈成这个项目，可以拿到两份提成，没想到最后成了两头不讨好。说好的提成没给不说，项目也被方志麟给了别人。现在还要她承担被潜规则的风险。方志麟还真的老谋深算，掐着她孩子生病，急需用钱的命脉，这样压榨她。要不是龚欣雅借给她二十万，还好心给她指了条明路，她现在恐怕只剩下慌不择路。当初急需用钱，让她迫不得已说出那些话，现在报应来了，晏朔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真是满心无力。猛然想到躺在病床上的龚欣雅，苏瑾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狠狠拉扯，她鼻尖一酸，瞬间破防，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的一百万亏了，只买到一份设计稿，却没有买到让我陪你上床的机会！”

苏瑾说的无比直白，哽咽带着泣音，红红的眼眶很是可怜，但又隐匿锋芒，直直看着眼前的男人。“在某种程度上，我根本没有办法理直气壮，项目是我谈的，话是我说的，但我又得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真要得到，也只得到了两个字，离职！”

“麻烦你看在我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的份上，也当我拜托你了，别再缠着我了，我长得一般，还有个孩子，更不要来莫名其妙来我家！”

她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一旦堕入风尘，失去自己的底线，就很难拽回来？可此时此刻，她明白了。女人再怎么迫不得已，都不能失去自己的底线！她如今只是为了得到项目，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让男人揪着不放，可那些实实在在成为床上交易的女人呢？以为一次交易没关系，以为偶尔失去底线没关系，等一旦失去，你想回到正轨的时候，会有千千万万只手拽着你的脚，让你永远陷入泥沼之中。深渊，不就是这样来的。苏瑾忍着眼泪，痛苦说完这些话，晏朔眼眸微动，沉默，盯着她的眼睛。被泪水侵染的眼眸，此刻无比动人。这张脸白嫩细腻，根本看不出来是三十几岁，难得看见她这样的人落眼泪。晏朔看着她泛红带泪的眼睛，沉默。楼梯窗户吹来冷风，昏暗的灯光下，苏瑾红着眼，有些凌乱的法式刘海，被晚风吹起了，朦胧微微，两人对峙的目光似乎也被风吹动了。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开口，还前言不搭后的：“你孩子很乖。”

苏瑾皱眉：“所以呢？”

晏朔淡淡笑了笑，平时纨绔自负的样子稍稍收敛了些，“单纯说说。”

“行了，我走了。”

他又说。苏瑾还没缓过神，满脑子问号的时候，晏朔推开楼梯口的防火门，准备搭电梯离开，可手刚搭在门把手上，苏瑾叫住他。“晏总！”

他回头，看她，“嗯？怎么，想留我？”

苏瑾眉心微皱，她没有留人的意思，只是还有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