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乾元帝便下了赐婚圣旨。裕敏郡主拖着“病体”领了圣旨,脸上无悲无喜。蒙格尔和其他北域使臣心含怨怒,却不敢表露半分。卫渊乃是大雍唯一一个有封号的郡王,地位仅次于几位亲王皇子之下,以他的家世身份匹配裕敏郡主可谓绰绰有余。且乾元帝赐婚旨意上写得很明白,裕敏郡主嫁入长宁郡王府后,便是正一品诰命的郡王妃,这个身份在大雍也是高高在上了,并未辱没其半分。而乾元帝为表“两国交好”的诚意,甚至恩赐了裕敏郡主一座占地数百亩的皇家庄园作为其陪嫁,其他金银首饰更是不计其数。这还不算上长宁郡王府的聘礼,只是皇帝个人赏下的添妆罢了。两人的婚礼交由礼部与钦天监一力主办,规格与皇子娶妃等同。该给的里子给了,该给的面子也给了。如若北域一方还是不知足,那么就纯属不识好歹了。传旨的内侍太监便是这般警告北域使臣的,让他们见好就收,莫要自作聪明,误了两国和亲交好的大事。蒙格尔等人自是清楚,这是来自乾元帝的警告。可笑他们好不容易等到了大汗的回复,让他们见机行事,如若图谋不成秦家,也要为郡主择一好拿捏的高门良婿,且夫家必须是在大雍朝堂中位高权贵的那种。如今高门良婿是有了,却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清闲郡王,至于好不好拿捏,他们也无从得知。作为肩负着和亲重责的主使官,蒙格尔愁得头发都快发白了。眼下这个局面,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大汉交待。不过也无需他交待了,乾元帝已经派遣使臣到北域“报喜”去了。出于尊重,此次大雍的使臣除了前去“那金城”报喜之外,还带去了乾元帝的口喻,让谟罕大汗为长宁郡王与裕敏郡主这一对新人订下大婚的吉日。顺便再催一催北域王庭,尽快将裕敏郡主的嫁妆送到夫家去。别等到了大婚之时,却不见女方的陪嫁,届时丢脸的可是北域。且不说谟罕大汗收到这些“喜讯”时该是何等的“惊喜交加”,蒙格尔与其他使臣在大雍的每一日确实是坐立难安。如此煎熬了大半个月,身处驿馆的蒙格尔等人终于等来了谟罕大汗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旨意。旨意一共有五条:其一:和亲一事既成定局,只能让裕敏郡主下嫁长宁郡王卫渊。其二:裕敏郡主的夫君不能是个平庸无能之辈,长宁郡王一介白身,不够拿得出手,必须让乾元帝给其封个足以匹配北域郡主的官位。其三:事先北域答应好的陪嫁三座城池便不作数了,另换成其他的金银铺面等物。其四:婚礼事宜一应由大雍方负责承担,北域不作干涉。其五:北野王夫妇已经带着嫁妆出发,不日将抵达盛京为女送嫁。这婚不结不行啊,该死的乾元帝已经将两国和亲的喜讯都传到西戎和南夷去了,甚至给这两国的国君发去了喜贴,邀请对方派使臣前来大雍观礼。谟罕大汗的确是咬牙才应下这门亲事的。算计不成,反遭戏弄,让其深刻体会了一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酸爽。收到指示,蒙格尔对自家大汗的心思心领神会,当即穿好官服进宫拜见了乾元帝,顺便提了点两国和亲附加的小条件。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乾元帝自是大方应允。自己吃了大头,总得给对方保留讨价还价的余地嘛。最终,经乾元帝与谟罕大汗一锤定音,两国和亲之事便这么“愉快”地定下了。卫渊与裕敏郡主的大婚被安排在了两个月之后,钦天监合过双方八字,最终确定的婚期是乾元二十七年六月二十五日。那会正是仲夏时节,天气也不算太热,正是操办喜事的好时候。一切尘埃落定,裕敏郡主在驿馆里安心备起了嫁。而在暗中推动这一切的秦赫与沈鸢夫妇,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