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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戒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看了看,诧异道:
“打师兄,是一个败桃……” “败桃?!”了戒接到手里端详。
美世尊摸摸脑袋,看着那败桃哑然失笑: “真是一个败桃!”哪里来的败桃? 三人面对了一截断墙,断墙之外豁然开朗。 近处一汪池水,对岸地平界广,零乱摆有条凳木台。 几个人肩挑手提,正欲散去,以远处灯火通明。 看起来是个卖菜的市集。 了戒沿着池水看了一圈,对美世尊说道: “拿败桃砸你的人还在对面!”
这一下砸得如此精准,是冲着自己来的?! 池畔只有一个村民模样的小厮。 这人从集市上捡来一堆卖不出去的剩桃子,此刻正赤着脚坐在池塘边上一个一个洗濯,间或拿到了败桃,便随手扔到一边,也不管丢到了哪里。 “修人心养人性,该不该砸回去?”
刘雅拿过败桃掂量道。
“沙师弟,我来!”美世尊存心要吓那人一跳,砸出败桃,暗中施法,将了戒变回先前穿着官服的模样,冲着那人高声断喝: “对岸那个洗脚的泼贼,竟敢拿败桃砸人,把高大人明天上堂的官服给玷污了,快拿住他!大人重重有赏!”
洗桃子的小厮激灵灵地,循着声音瞧见了戒一身官仪,果不其然吓了一跳,手中桃子一摔撒腿就跑。 比刮风还快,留下几个桃子在地上来回滚动。 三人哈哈大笑,了戒睡意全无。 美世尊被砸了一下,寻思不能腾云驾雾,假使因此而惊扰了一城百姓,便不能算是混迹凡俗。三人仍旧步行。 未几,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再见灯火通明。 灯红酒绿莺歌燕舞,游人摩肩接踵纷至沓来。 这个地方便是扬美城中不夜景,寻欢作乐销魂窟。 庆福提到的说书人刘先生,双名擘英,年近四旬,相貌端庄儒雅,从来到扬美城起便卖文为生。 其人良善,素有义愤,周遭百姓与之相熟,常常帮衬他的生意。 华灯初上,刘擘英款然来到夜市,开张铺子预备说书。 铺子前早有十来人等候。众人鼓掌迎请,问他道: “刘先生,今晚讲哪一段?”
“谢谢在座的各位衣食父母,今晚小可为大家演说一段上古神话,应龙杀夸父!”
刘擘英出口成章,说来便来。 客人端着茶杯,捏着瓜子,听得如痴如醉一时忘形。 刘擘英说到激昂痛快处,一派凛然正气,好比时空倒转古人附体。 客人犹如坠入梦中,置身于两军阵前…… 刘擘英醒木一拍。 “啪!”
客人忽然一下子从故事中醒来,连连鼓掌喝彩不断。 其间八珍齐大厨乐沉脩是书摊常客。 此人皮肤白净,五大三粗,面上油腻总也洗不干净,双手粗糙,叫好声有若洪钟,鼓掌声赛似打雷。 刘擘英说到精彩处,常被他高声叫好抢去几分风头。其情其景好比小小书摊的又一番景致,引人侧目。 当下,夜市照例一边是陈曲滥调软语香浓,一边是呼唤吆喝熙熙攘攘,一派太平年头的光景。 忽然间,“嘚哒……嘚哒……”,声音由远及近。 策马的人毫无顾忌,马匹疾驰只快不慢。 几匹高头快马闯入扬美城,马不停蹄直奔花街柳巷。 游人被惊吓,慌不择路四下躲避,逍游的街巷乱作一团。 负责夜市秩序的衙差上前呵斥阻拦,乘骑的人眼都不眨一下,带头的衙差被一再冲撞,险象环生。 这干人背负长枪短剑,坐骑上吊着斑鸠水鸟、麋鹿豺狗等猎物,是一群狩猎归来的纨绔子弟。 直奔河畔,在灯火通明处找见一间茶庄,驱马入内,将一些猎物交给小二,吩咐弄好了下酒。 此刻月朗星稀,清凉河畔歌舞升平。 酒菜一时还端不上来,两个随众向领头的绛衣公子告说一声,步出茶庄浏览闲游。 二人路过刘擘英的摊子,听书的客人正群情高昂,鼓掌声叫好声不断。 上前试听了几句,觉得甚是精彩。 耳语片刻,大摇大摆走到刘擘英案台前,打断书文,皮笑肉不笑,一个说了到一个: “你这说书说得不坏!有两把刷子!爷觉得好听!请你到那边茶庄走一趟。为我们老大说书。”
“我家老大是听书的大家,京城里来的。现在就在那里等着。他听高兴了给你点评点评,胜过你在这里卖弄,是不是?!”
这书正在说着,你让换个地方说书,不是砸场胜似砸场。 刘擘英陪着笑脸,婉言谢绝。 座下听书的有人说道: “叫你家老大来这里听书罢,此处尚有余座。”
“既是大家,就到这里来和我们一起欣赏品评了吧!让我们都长长见识。”
一个公子哥从身上拿出一贯钱,啪一下重重砸在案台。 视线从刘擘英脸上徐徐转到众听客身上,“嘿嘿”干笑,手向茶庄一指,变脸道: “说书的听好了!这是定金,半个时辰后你到那家茶庄给我们说书,便算是钱货两讫。”
“在座的各位都听着,买卖天公地道,谁要敢赖账我就要他去见官,治他大罪!不要不识抬举!”
众听客不满,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咳了一口唾沫,恨恨地吐在地上。 有人“呸呸”连声。 有人直接开骂: “奶奶个球,京城他娘的狗仗人势!”
“不要看他使的是大银子,说不定那是谁家上供的例钱。”
“肯定是黑钱!狗官,不是东西!”
“兔崽子,有爹生没娘教!”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两个公子哥蛮横惯了,领头的绛衣公子爱听书,把说书人捣鼓到绛衣公子面前便是投其所好,事情不成不行! “小小的扬美城,他妈的全都是刁民!”
二人恼羞成怒,认定座中一个瘦小的,劈哩哗啦一顿拳脚伺候。 说书场茶倒凳子翻乱做一团。 众人恐被误伤,纷纷散开,乐沉翛也闪躲到一旁。 瘦小个子被打得吃不消,哭嗷嗷惨叫讨饶。 公子哥不肯善罢甘休,拳头脚头仍如雨点般落到他身上。 殷红的鲜血流了一脸。 紧要关头,一拨人疾步赶到说书场。 高喝住手,腰刀出鞘,将正在动手的两个公子哥围起。 为首者四十开外,身高八尺,面若重枣,络腮虬须,乃是扬美城捕头危蔟忌。 两个公子哥目中无人,口中嚣叫: “今天不打死他老子不是爷!!谁敢阻拦,他就是下场!”
打出一顿连环拳,瘦子的鲜血从脸上流到身上。 危蔟忌大怒,起脚踹飞一个,又施展擒拿绝技将另一个钳制住,“嗖”一声,明晃晃的佩刀架在其人脖子上,厉声喝问: “违抗本捕头?!不怕本捕头将你当场正法?!”
公子哥奋力挣扎,怎奈危蔟忌力气奇大,令他不能动弹。 一瞥眼,看见同伴被两个官差反剪了双手按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喋喋滥骂。 他嘿嘿冷笑,一脸不屑: “敢对我们动手,你以为自己有几个脑袋?!我们是皇城贵胄,你以下犯上,诛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