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本春殿。沈楚涵被家中父母接回去了。一日之间出了这么多事情,美妃身心俱疲。方舒曼从外面进来:“娘娘,你现在身子可还好些?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既然表弟无碍,你也不用太过焦心。”
“本宫没想到苏慕凉竟这般大胆,在本宫的地盘居然还敢动手。”
美妃按着眉心。“那不是,娘娘您这次是看走眼了,我其实怀疑就是她给您的粉膜跟那什么玉容汤才会让您胎像不稳。”
方舒曼添油加醋。美妃似很疲倦,叹着气连连摇头。“表姐你别担心,陈太医加重药量后一定能保住这个孩子,咱们沈家,必定会有一个景氏血脉的孩子。”
美妃紧皱的眉头终松开,笑了笑。咸绣端着熬好的安胎药上来,但有些烫,美妃便放在一边等稍微凉些。方舒曼忙劝道:“这药啊,趁热喝比较好……”她一顿,又问,“不过今日怎么是咸绣端药来,陈太医呢?不是说好了陈太医亲自监督药的煎煮,直到端到娘娘面前吗。”
美妃微怔,咸绣便立即作答:“是这样的,陈太医好像是在准备医案什么的东西,有些忙,所以才配好了药送来。但表小姐放心,这从拿到药再到煎药,奴婢都是全程看着的。”
方舒曼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美妃凝目看着方舒曼,握着她的手说:“舒曼,你与本宫自小一起长大,虽然表妹夫离世得早,你母亲也重男轻女,但之后本宫让母亲将你从方家接回到沈家来,也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些。你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一定要同我本宫说。”
方舒曼眸底的轻蔑一闪而过,笑着说:“我能有什么困难之处,表姨对我一直都挺好的,我的苦难已经过去了,之后我的人生将会一片光明。”
说到后面,她脸上满是骄傲。美妃看着她,忽然笑了声。“对了表姐,这药也凉得差不多了,您赶紧喝药吧,现在胎像不稳,你再不好好喝药……”说到后面,方舒曼一脸担忧。美妃看了看药,又看了看方舒曼,最后还是笑着把药喝了下去。方舒曼一直死盯着美妃把药都喝尽了一颗心才彻底放下来。“对了,陛下最近新赏了本宫一对紫金玉镯,听说是波斯特有的,很珍贵的,听说十块原石都不一定能开出一个紫金玉镯。”
咸绣拿镯子过来。这个镯子十分好看,晶莹剔透、不见一丝杂质,就算是外行人一看也知是上品。“陛下一共就赏了娘娘两只紫金玉镯,一个送给了夫人,另一个就是表小姐您了,娘娘可是很爱你的。”
咸绣在一旁搭腔。“哦,是吗?那我多谢娘娘了。”
方舒曼立即把桌子戴上,可若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她的笑意并不到达眼底。美妃望着方舒曼出神,可下一秒她忽然痛苦地捂着小腹。“本宫的肚子……本宫的肚子好疼……”美妃惊恐不已,拉起裙摆一看,竟然出现了大片的血。“娘娘——”咸绣吓了一跳,忙让婢女去请太医。“表姐、表姐你没事儿吧……”方舒曼着急不已,都快要哭了。太医很快就来了,但方舒曼却倏地抓住了太医:“怎么是你刘太医,陈太医去哪里了?”
刘太医一愣一愣的,咸绣立即拉着刘太医往里走:“这种时候还管他什么陈太医老太医的,先救我家娘娘才是要紧事。”
方舒曼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进去,但房间里人多,血腥味太浓,她一进去就想吐。方舒曼在旁边看了眼,瞧见美妃身下都是鲜血,旁边的血水一盆一盆的,很可怕,而美妃似乎都已经晕过去了。如此她也就放心出去了。这件事情闹得很大,甚至还惊动了皇帝。而原要出宫的景阎恒在听说这件事后,也立即过来,父子二人都在正殿等消息。景阎恒观察到,皇帝的脸色格外不好。他眉头紧皱,也知道这是个劫。苏慕凉真的是惹事精。“陈太医你可算是来了,快进来。”
院子外传来方舒曼的声音,紧接着就把太医拉了进去。约半个时辰后,陈太医跟刘太医前来回禀皇帝,两人都很惶恐。陈太医支支吾吾:“陛下……小皇子保不住了,为了美妃娘娘的安全,微臣已经让产婆将孩子拿掉了。”
方舒曼立即跳出来跪在皇帝面前:“陛下,陈太医方才都跟臣妾说了,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三皇妃冲撞了美妃娘娘,又因先前她一直给美妃娘娘用孕妇不能用的药材,就是那个敷脸用的粉膜……”“陛下,您一定要为沈家跟娘娘讨回公道。”
方舒曼悲戚地给皇帝磕了个头。景阎恒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眉头紧锁,重重地闭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