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今天天王老子来了,白承也要做一回小肚鸡肠地人。当初就是这位掌柜,以为他不懂就拿出残次品,当成进贡皇宫的佳品卖给他。而且还差点让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光是凭这一点今天这位掌柜就要不要想要好过。拿出那卷布,白承直接扔在他的面前说道:“你说这布是给皇宫的,你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本巡抚没有进过皇宫,未曾见过女帝身上所穿得锦衣华服。”
此时此刻那掌柜已经是满头大汗,这卷布是那织布女工在昏头的时候织造的。如果不是他最后又检查了一遍,这卷布八成就已经送到皇宫里去了,一旦被皇宫里的织造司找出来,那就是掉脑袋的大罪。所以这一卷布就一直压在他的绸缎庄里。一来在这平江城里没有人认识这面料。二来即便是有人认出这面料,也不敢购买,都担心做成衣服穿上身,会有一天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就一直放在架子上落灰,直到白承来了,因为是外地人,才想做成这一笔生意。本以为能赚一大笔钱,并且把这一块烫手山芋丢出去,没成想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这件事情换成白承的话,他才不会把这块布留到现在,应该一把火烧成灰,混在泥土里,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发现。主要还是这位老板想用这一卷残次品赚上一笔,真的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到最后还是给自己惹来了麻烦。白承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只盯着他额头上的豆大汗珠,一个一个的滑落至下巴,滴落到四方的石板上。“现在知道错了?想认错了?早干什么去了,不过本官念在你是初犯,所以愿意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不知道掌柜的能不能把握住啊。”
掌柜的又不是嫌自己命长,他可不想因为这一点点的小事情就断送了自己后半生得好日子。既然现在,白承已经提起要给他一次改过自新地机会,当然是要拼命地抓住,即便是抓不住,也得做出一副努力认错地样子来。“多谢巡抚大人愿意给小的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知巡府大人有何吩咐?”
白承见那掌柜的是真的想要把握住改过得机会,所以他也愿意卖这个人情,随手把那一卷布交给赵龙。“这一卷布本官也知道对于你来说是祸不是福,所以就替你承担了罪责,不过这么一来你就要付出一些代价。”
“你这绸缎庄乃是平江城最大的一个铺子,本官想知道这城中的所有商户,不论大小都有谁和江家走的比较近。”
“只要你一一列出,本官就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在这当中遗漏一个,一旦被本官查出来,那就是砍头的大罪。”
此时的掌柜的哪敢再搞什么猫腻,这巡抚大人可是带着女帝的钦命来的。就算是这平江城的知府回来,也得听他的派遣。所以在白承面前,他不敢再有任何的造次。接过赵龙递过来的纸笔,掌柜的在脑海中思索着,那些和他有往来的商户中,究竟有谁是和江家关系密切的。从关系的亲疏进行排列,最先想到的就是在平江城负责丝线生意的顾家。顾家所生产的丝线,是平江城数一数二的,即便是如此想要达到能够进贡皇宫的品质还是差了一大截。不过这些丝线也全都用在了那些锦缎丝绸之上,再有绣娘的巧手用绣成花团锦簇。若是用绣花的面料裁制成衣服穿在身上,在日光底下浮光隐现,栩栩如生。所以顾家的丝线一大部分都与平江城的布商有合作。而这当中又以江家出的布料最多,丝线方面自然用的也就最多,而且一年比一年要求更加严格,以至于顾家也是卯足了劲儿,制作出更加精良地丝线用于刺绣。时间久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都巴不得能从顾家或者是江家,得来一些丝线或者是一匹半匹的布料。在平江城之内,能够穿上江家面料,顾家丝线刺绣而成的衣服可是比承蒙女帝恩点还要开心。但这种事情也只可能发生在平江城内,换了别的地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除了顾家之外,其他的几个商户也和江家有往来,只不过没有顾家那么频繁。逐一列举出来后,他就将名单交到了白承的手中。墨迹还未干,白承就已经把这几个商户全都牢牢记在心里,反正接下来的时间还有很多。一个接一个地调查下去,抽丝剥茧,总会调查清楚的。掌柜的本以为写完这些东西之后就能离开,谁知又被府衙中的衙役架起来带到牢中。这衙中大牢脏乱不堪、阴冷潮湿,哪怕只是在这里待上一时半刻,都会成为一生中的阴影。掌柜的左看看右看看,眼中透着嫌弃,但还是抱着侥幸地心理,询问衙役:“官爷,这巡抚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出去?我只是做了一单上不得台面的生意,让我坐大牢怕是有些太过了吧!”
赵龙接过话茬说道:“什么时候放你那要看巡府大人怎么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吧。”
一听到这话,掌柜的就绝望无比,早知道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当初就不卖那匹布了,哪怕不赚那点钱,也好过现在锒铛入狱。而且这位巡抚大人一看,就是真的来处理平江城错综复杂地事情的。一旦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他这个掌柜的还能不能继续经营那家绸缎庄,都成了问号。回到休息的地方,白承拿出那张纸让楚芝去把这几个商户都走一遍。毕竟她是师爷,面子在这里足够大,询问起来也容易,如果换做白承自己,那些商户怕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说的。更不要说赵龙倩影他们,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得楚芝去办,才最方便也最有效果。“巡抚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商户?”
楚芝有些担心,毕竟平江城能如此繁华,也都是仗着这些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