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画,还是要珍惜。”
“可这画,有很明显的折痕。”
常悦之指着画上六条折痕,望向荀风。荀风笑道:“这是臧大人幼女所为。她见其兄送来画作,被臧大人一眼看见,缺了惊喜,特意折小,藏于臧大人书案上的书籍之中。”
“一水两山间,水如练带山如阛。昔见日出山似画,今观阳斜山生寒。”
公孙明晚念着画作旁的诗句,“前两句倒是写出画中物,画中情,可后两句似夸似贬。”
“我不懂诗词,臧大人也未和我说诗句的意思。但是我觉得公孙大人分析得很对。”
荀风拍马屁道。常悦之走进书房,房间左边为架子,右边为书案。书案朝南,日照时间长。阳光透过支起的窗户,照亮屋内。她坐在书案前,目光扫过书案上挂起的笔,拿了起来检查,未发现异常。翻阅起书案上的司银库账册,往来也未有什么异常,但她招呼来荀风,将账册装好带回官舍。——马车内坐着两个男子,显得有些拥挤。李长川半阖眼帘,不知在思考什么。李宗徽一改遥不可及的气质,熟络地伸出脚碰了碰李长川的脚,脸上笑容暧昧,“你就这么放心让她跟公孙接触?”
车内安静,听到车轮滚滚的声音。良久,李长川才抬起眼帘,“她与旁的女娘不同,不会眷恋男欢女爱。我与她之间,以朋友之切磋,极兄弟之友恭,她与旁人,亦是如此。她一日不与我交心,无名无分,我何来身份不爽?”
“我记得,公孙娘子曾爱慕过你,你——”“行了行了,你不揭我丑,我不爆你料。”
李长川忙制止李宗徽,生怕他乱说什么。到时候一不小心,在常悦之身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让他如何去感化美人心。“今日出发前,冯新庆派人前来传话,说高亭实告假,已有多日未上值,不知是否潜逃。”
李长川继续道,“林凯和柏松二人回来禀报,观察到莲花山有非山匪出没,他们跟踪那人,来到州府。因州府地形复杂,不慎跟丢。”
李宗徽回收自己的脚,“想来,莲花山那边真的与州府里的大吊虫有联系。”
“州府有人和山匪合作,盗窃官银十万两,真是胆大包天。”
李长川感慨一声。马车停下,车外驾车的林凯道了声:“大人,我们到了。”
两人下车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破旧的房子,前面木栏杆围起来,歪歪斜斜,院子里杂草丛生,瞧不出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林凯站在门前,大声喊了几下,无人应答。这时一个壮汉拿着农具路过,瞧见三人衣冠楚楚,脸上迟疑,脚下步伐不停,低下头不吭声。怕什么来什么,壮汉即将路过三人时,被林凯抓住问话,“这位壮汉,请问此间屋舍可有人居住?”
壮汉被迫抬起头,声音有些不耐烦,“怎么老有人来问呢?他们家早就没人住了!”
不对啊!名册上可不是这么写的。“我若没记错,这是高大人的家,就是在州府府衙的高大人。”
林凯再次问。怎料壮汉摆摆手,“对,就是他。自从他家老母去了后,他就搬离这里,给我们说的是,到州府城里更方便上值什么的。你们也是奇怪,这段时间三番两次有人来寻他。他可是犯事了?”
最后那话,壮汉眼里带着八卦的光。知道些什么,茶余饭后不就有话可说,有牛可吹了吗?“算是吧。”
李长川淡笑道,瞧上去就是一个温和的富家子弟,“我们是州府府衙派来调查高亭实案件的官员,若壮汉知道一二,可与我们说,内容得到证实可得州府赏银。”
听闻有钱能拿,壮汉心底一乐,放下肩上的农具,道:“我不知我说的对你们有没有帮助哈。一年前高家老母仙去,这凶礼丧仪办妥后,高家郎君就去城里了。”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半月前,我还瞧见他回来了一趟,还带着妻儿。当时我们还打了招呼呢!说来也奇怪,高家郎君婚娶,我们谁都不知晓,那孩子瞧着有个四五岁了。”
“此事,你可与旁人说过?”
李宗徽问话。壮汉摇摇头,“你们也瞧见,这一片地就我们两家,我说了出去也没人信。”
“你可知他带着妻儿又去哪儿了吗?”
“随口问过一句,说是有事北上去了。”
壮汉双眼带着对钱的渴望,“几位郎君,不,几位大人,我说的……可值些钱财?”
李长川给林凯递了个眼神,林凯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五枚铜钱,递给壮汉,壮汉拿着五枚铜钱,连连说些吉祥话,后往田地里去了。李宗徽轻功一跃,进入院子里,李长川和林凯跟上他,警惕地走在院子中,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