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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你终于鬼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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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翻墙进来的人,当然是兰若。又是在贞元那里消磨了一天的时光,一起吃午饭,一起吃晚饭,但是今天翻墙出修心院的时候没有出任何的纰漏,兰若漂亮的露了一手,但是她不知道,在贞元心里,永远记住的是她昨晚那个最出糗的翻墙的动作。炎烈看着兰若走进屋子里,没有叫她,因为兰若的步伐是那样的轻盈,从步伐中就看得出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是什么事情让她这样高兴呢?炎烈看着兰若卧室的灯光亮起,然后熄灭,兰若睡下了,炎烈回到清宁殿的屋顶,那个箫一直吹到了天亮,兰若在睡梦中听到箫声,睡得很是香甜。以往箫声会在半夜里最安静的时候停止,而这天在黎明的时候箫声才停止,黎明正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候,皇宫里没有一点的光亮,连门楼上值夜的侍卫们也都开始打瞌睡了,门楼上风灯的油也几乎耗尽了。炎烈的眸子精光湛湛,将箫放在屋顶上,利落的纵跃到冷宫兰若的卧室的屋顶上,揭开几片瓦,在黑字中视如白昼的眸子将兰若看的清清楚楚。兰若穿着身纯白色的宽袍大袖的睡衣躺在床上,这样的天气深夜是十分寒冷的,外面有浓重的露水,屋子里也一片冰凉,而兰若好像在做梦,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把被子都踢开到腰下,这觉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领口居然敞开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青色的肚兜,而兰若睡的一脸的慵懒。在炎烈注视着兰若的时候,兰若翻了个身,原本平躺着的身子向右侧墙里面翻过去,一条腿因为睡梦中翻身而无意中在墙上蹬了一脚,似乎蹬痛了脚趾,但是没有醒,只在梦中微微的蹙眉。炎烈不禁一笑,“睡觉还是这么不老实。”

兰若当然听不见炎烈说什么,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炎烈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兰若的梦里,正梦见和贞元在一起,两个人在一片桃花林中跑着,粉色的桃花瓣一片一片的翻飞在阳光下的微风里,除了幸福还是幸福。炎烈顺势坐到了屋顶上,一直看着兰若,天亮的时候兰若醒了,躺在那里拥着被子发了会呆,在炎烈看来是一副没睡醒傻呆呆的样子,其实兰若是在回忆和贞元在一起的一点一滴,醒着的时候回忆,睡着的时候连潜意识里都在想着和贞元在一起的场景,这就是兰若的人生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天刚刚亮,阮贵妃就出去了,但是炎烈才不在意阮贵妃,一直就盯着兰若,兰若起床的时候,炎烈的身子由原来的直直的坐着变为潜身俯视。但可惜的是,兰若躺了这一会,觉得很冷,就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把衣服拿进被子里换,就像小时候下大雪的时候,兰若很怕冷,每天起床的时候都是个大工程,想将衣服袜子都拿进被子里暖一下,然后伸出一只脚来穿上袜子,然后再伸另一只脚,费时费力。炎烈感觉要流鼻血,如果真的看到了美女更衣,也许还不会有什么,就是因为没有看到,所以气得想流鼻血,“这个丫头还学聪明了,这么谨慎了。”

炎烈不由得轻声抱怨。兰若换好衣服,急匆匆的洗了脸,和阮贵妃一样顾不得吃福儿准备好的早膳就往外跑,福儿看着自己准备了一早上的各色精致小菜和稀粥抱怨:“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在忙什么,赶着投胎似的。”

本来是想说兰若,但是一想这样说的话,连她家娘娘都说上了,便连忙缩住口。炎烈见兰若翻过宫墙,便悄悄的跟着兰若。今天是个阴森森的天气,预示着冬天彻底的来了,而兰若穿了一身夹棉的淡紫色衫裙,一路上都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其实那头乌黑的秀发已经很整齐的梳成了个懒妆髻,但是兰若总是担心会没有梳好,会随时散开来。兰若倒是没有化妆,没有用任何的胭脂水粉,倒不是不喜欢打扮,是因为不想贞元吻他的时候吻到那些化妆用的东西,她喜欢四片唇赤裸裸的接触的那种感觉,贞元的唇是那样的柔软并且还有弹性。一路上炎烈大胆的放开脚步跟着兰若,从冷宫到修心院这一路荒凉残败,没有任何的侍卫和宫人经过。炎烈并不认识修心院,但是当兰若翻过那道墙后,炎烈跃上屋顶,看到兰若扑进等在院子里的贞元的怀里,刹那间就什么都明白了,嘴里不屑的轻轻哼了一声,一边嘴角向上歪起一个邪恶的角度,然后就会清宁殿去了。兰若依偎在贞元怀里,贞元永远是那袭白衣,兰若捏了捏他的袖子:“天气一下子这么冷了,你还穿这么少。”

“不用担心我,南越国冬天再冷也不会下很大的雪,我从小就习惯了。”

贞元给兰若一个笃定的微笑。在兰若和贞元卿卿我我的时候,炎烈坐在清宁殿的屋顶上,身边是寒冷的风和一个装满美酒的羊皮酒囊。酒是小口小口的喝下的,但是没有什么感觉,像喝水一样,只是个机械的动作。阿布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袍子,魁梧的身材站立在清宁殿外,一直注视着炎烈,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炎烈很多时候都会喝酒,从喝酒的速度就可以窥测出他的心情,酒喝得越快证明心情越好,而这样浅斟慢酌似的喝法则证明他的心情低落到极点,聪明的话就不要打扰他。但是,最终阿布还是跃上了屋顶,那样魁梧的身材,没有一丝一毫的迟钝,轻盈的像是一只小鸟。然而炎烈察觉到了,和他的视力媲美的是他的听力,任何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走开。”

炎烈缓缓的冰冷的说道,同时又饮下一口酒。阿布既然鼓足勇气上来了,自然不会白白的浪费这个勇气,粗狂黝黑的面容上一个谦恭的讨好似的微笑:“主人,咱们家乡那边来人了,您什么时候出宫去?”

咱们家乡自然指的是北辰国,炎烈八岁就离开了的北辰国,但那里是故乡,也是一个世子爷的尊严。炎烈以往得知这样的消息,总会想尽办法也要出去会晤家乡他父皇派来的使节,但是今天却全然不放在心上。阿布以往要是被炎烈这样冷冷的说上一句,自会知趣的告退,但是今天这个人非常的重要:“是赫连王爷亲自来的。”

炎烈正要再饮下一口酒,听到这个名字后,那拿着酒囊的宽大的手在空中一顿,然后才饮下酒去,眯起眼睛望了眼修心院的方向,即使听力再好也听不到那里,但是可以猜的到,兰若和贞元在一起一定是笑逐颜开的。阿布只觉得空气像凝固了一样,似乎过了很久,其实不过一刹那的功夫,炎烈轻声吩咐:“更衣。”

声音却是无力的,完全没有刚才喝斥他走开的时候那样的中气十足。阿布忙应声,跃下屋顶去准备炎烈出宫要穿的衣服,而炎烈在屋顶上又望了眼修心院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看到阿布捧着一袭黑色丝绸的长袍站在殿前的时候才下去。直到天黑后炎烈才由密道回来,面色阴沉,阿布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语,自打出宫后,就在一家不起眼的酒楼包下一个雅间,赫连王爷和炎烈在一起谈了整整一个下午,阿布一直随侍在门外,其实也是看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偷听,更是为了打探楚天阔有没有在附近搜查。赫连王爷是炎烈的叔父,也是北辰国自战败后的中流砥柱,一直在暗中整顿朝纲,训练军队,是最忙碌的人,他亲自来到南越国境内,必定是有极大的事情,但是阿布没有听到,而听到了的炎烈却面色凝重。在快要走到清宁殿的时候,炎烈对阿布说:“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做。”

“主人,什么事?可否由奴才代劳?”

阿布很是担心炎烈的心情。炎烈微微眯起的眸子中一道寒光闪过,阿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更正:“奴才先回去了,主人您自便。”

看着阿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炎烈转头走向了修心院,但是在快要走到的时候,却改了主意,翻身走向冷宫。很晚很晚的时候,连天上的星星都寂寥了,兰若才踩着有点凌乱的步子回来,黑暗中,炎烈将她脸上的红晕看的清清楚楚,当即猜出她喝了酒了。是的,今天大苏和小苏准备了很多好酒好菜,或者说都是小苏的功劳,小苏和御膳房的人的交情还真不是吹的,居然能找到这么多的山珍海味。而兰若也很对得起小苏的一番辛苦,和贞元将一坛子上好的佳酿都饮尽了,还好古时候的酒度数比较低,即使喝了很多也不会上头,只是有点晕乎乎的,兰若想到了啤酒,她喝过一次啤酒,就是这种感觉,只要小憩片刻就会没事了。兰若站在冷宫的宫墙外,看着高高的宫墙,平时翻墙不算什么,但是喝过酒之后兰若就没有了把握,几次想攀上去都滑了下来,兰若不由得懊恼:“按说酒能壮胆,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怎么我喝了酒后会这么不争气呢?”

实在是困惑。“你终于鬼混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住在那里呢。”

一个冰冷的似乎能凝固空气的声音说道。兰若吓了一大跳,一直没有留意到一旁的树下还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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