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和苗姨娘心中一堵,不对劲啊,以前严氏都会大方的一起赏了,怎么如今就这态度了?大姑娘站起身,气愤的咬唇,“夫人若是不愿直说就是了,何必要这般羞辱人。我知道我与姨娘因得父亲的宠爱而令你不喜,我与姨娘都已经尽量不出现在夫人面前了,可夫人也未免太欺负人了,我们都这般退让了,夫人却还是不依不饶步步紧逼,不给我们半分颜面活路。”
上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大姑娘隐隐的啜泣声。章夫人神色不变,大少爷的脸色却已经十分难看了。往昔他在外读书,一月里只一天的时间在府中,其余时间都在书院里。哪里能想到自己敬爱的娘亲在府里竟是这般受妾室庶出的气!他目光阴沉的看向大姑娘,手腕却忽然被章夫人握住。他垂下眼睑挡住眸中的光芒,不能发作,不然就真的坐实了他们母子欺压妾室庶出的流言了。章夫人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袖,“瞧你这孩子,衣袖湿了都没注意到。”
她不愿意儿子掺和到这后院里的糟污事里。故而多年来都不曾跟他说过这些争端阴私,以前不想,如今更是不想。她的孩子,不该被困囿于后宅阴谋里,他的天地在外面,在山河之间,在朝野之上。说着,章夫人看向了成妈妈,“大姑娘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立即去府外请了大夫来。”
这些把戏,这些年都看腻了。云枝听到这话,立即就勾起了嘴角。杜姨娘神色一变,神色凄婉的看向坐在上首章伯爷,口中说的话却是针对章夫人的,“夫人厌恶我打压我,我都无话可说,谁叫我只是个妾。可大姑娘是表哥的女儿,是伯府的大小姐,夫人怎么能这么恶毒的对付她?”
章柄询的眉头皱得死死的,转头看向章夫人,神色之间带着苦恼,“涵姐儿小小人儿一个,你缘何就是容不下她?”
云枝深深的吸了口微凉的空气,一双好看的眸子也跟着闭上,好似怕再多看这几个人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巴掌。章夫人坐在上首正好就看见了她的这一番动作,心中的那些憋闷忽然就消散开了,只剩下满腔的笑意。她看也不看章伯爷,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瞧伯爷说的,我若容不下大姑娘,怎么还会花银子给她请大夫?听听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身为子女妄议父亲内帏,这要不是神志不清了怎么说得出来?”
大姑娘眼中得意的神色立即便成了懊悔,刚刚不该多说这一句的。她悄悄看了眼自己的生母杜姨娘,见她给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安心些许。杜姨娘用眼神安抚住大姑娘,转眸见章伯爷神色稍缓忙道,“夫人巧舌我自是不及。我只问夫人一句,若是这大夫进了府,大姑娘可还有名声可言?您这分明就是想毁了大姑娘。”
周姨娘终于回过神,站起身指着杜姨娘的鼻子就骂,“我呸,好一个贱人。当咱们这些人眼睛都瞎了呢?从进来到现在夫人说了几句话?你们这对母女又说了多少?一边算计着夫人的好东西,一边还要昧着良心的坑害夫人,比那当了婊子还想里牌坊的人都恶心,贱妇!”
云枝睁眼朝周姨娘看去,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全都是难掩的笑意,骂的可真是过瘾。难怪朱妈妈见到周姨娘的时候朝她颔首。这位真是怼杜姨娘这对黑心莲母女的主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