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江星没有避讳,“那时候席总出任务,据说是遇见了一个和你很相像的人,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被骗了,受了很重的伤。”
“原本他会进组织的医疗部修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曾经在海城以肆先生的身份接近你的事情忽然暴露,组织给了他处分,剥夺了他肆先生的权力,他就被送到我的医院了。”
棠缘不禁握紧了栏杆,“他...伤的有多重?”
“差点送命。”
江星缓缓的说:“组织可能没想着他会活下来,发现他没事之后,就找人开始接近我,想要我为他们服务,我自然是不答应,可他们处处打扰,简直像流氓。”
“席总为了保护我,索性就把我收在他的身边了。”
棠缘不知作何滋味,“原来他也会这样光明正大护着人。”
“我相信经历了这么多,你不会再觉得他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了。”
江星指了指船头处,林逸马克他们都坐在席卿川的门口,明明累的不行还是守在那里。“如果席先生真如你所想一般,这些人又怎么会愿意给他卖命呢?”
“棠小姐应该很清楚,许多事情都是钱买不到的。”
棠缘当然清楚,这世间莫名的善意,人与人之间互相善待所收获的情谊,她比谁都要清楚。“我知道。”
江星看着她,神色很温柔,“当年你受了多少苦,我自然是清楚不过,但请你一定相信,那并非是席总愿意看到的。”
“他以为远离你,听从秦凤至的安排就可以保护你,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副模样。”
许是夜色温柔,棠缘和江星说出了心里一直的困惑。“我在想,他当初明明都为了我反抗了哪个变态的妈,为什么还要在祠堂说那样的话。”
她临死前听到的那些话,现在仍如同刀子一般,反复凌迟着动了恻隐之心的她。江星听完,有些哭笑不得,“棠小姐,请问你反抗你的父亲,为你的母亲讨公道的这条路走了多久呢?”
棠缘愣住了,“我...”“与白笙解除婚约只是他反抗的开始,可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啊。”
“他满心满意都是你,担心你被秦凤至抓走伤害,自然要以最快的方式换取你的平安。”
江星看着棠缘,缓缓的问,“你觉得,是对着母亲表衷心比较快,还是集结远在他方的势力快呢?”
棠缘垂下眼睛,“江医生,你不是我。”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懂我所遭受的一切有多疼。“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原谅他,”江星拍拍她的背,“他真的很好,我只是不想你再误会他。”
棠缘笑了起来,“我知道,我不会再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了。”
“多陪陪他吧,”江星也笑着说:“那药很难熬的,他只是不想你担心愧疚。”
席卿川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他思索着时间,身旁忽然有了声响,“你睡了一天一夜。”
席卿川偏过头,看见棠缘正拿着热毛巾给他擦身体,神色先是有些迷茫,清醒一些后,慢慢的有些不自然。棠缘也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故作冷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席卿川缓缓的说:“我现在不好看。”
棠缘颇为认真的点头,“确实不好看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席卿川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肌肉都没了不少,脸色更是难看,原本精致的帅脸也只剩一双大眼睛突在那儿,只能说不吓人。席卿川低声笑了,“原来你这样看重色相。”
“不然我能跟在一个丑八怪身边那么些年?”
席卿川被棠缘逗笑了,心里暖洋洋的。“缘缘,你之前也喜欢这样和我开玩笑的。”
那时候的棠缘比现在更加张扬,换着法的哄着席卿川开心。棠缘转过身去拿碗,“吃点东西吧,阿星说可以少吃一点流食。”
“好。”
席卿川本想自己用左手慢慢吃,没想到棠缘会喂他。于是,在外酷炫狂拽的席总,又脸红了。陈少安抱着季可可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副场景。“哎呦喂,可可,你看见没?”
季可可天真的问,“看见什么呀小陈叔叔?”
“粉红泡泡呀,飘了满天呢。”
季可可嘿嘿的笑着,伸出小手去抓,“我抓到了小陈叔叔。”
棠缘:“......”席卿川:“...给老子滚!”
“别动怒啊。”
陈少安抱着季可可坐在椅子上,看着棠缘和席卿川,“继续喂啊,怎么不动手了?”
棠缘,“你来。”
“欸欸欸,我可来不了。”
陈少安连连拒绝,“我手疼。”
季可可,“我给你吹吹。”
棠缘无语了,现在情形稳定了,陈少安又变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整天满嘴跑火车,棠缘也就由着他去了。她继续给席卿川喂粥,“陈少安,你别带坏我儿子。”
“我准备收他做我的亲传大弟子,保证奥特曼来了都带不走。”
这话半真半假,席卿川知道他是有意试探棠缘的口风,“别胡闹。”
棠缘却说:“你不嫌弃的话,我没意见。”
席卿川惊的连粥都忘了喝,“缘缘,那会很辛苦的。”
“就当强身健体了...张嘴,你这个病人能不能认真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