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让宋怜回宋家,找个好人嫁了,不是让她来京城,给皇上当妾室。有时候真搞不懂这群人是怎么想的。果然,宋怜的神色暗了几分,却没有失态,她轻轻抿唇后开口。“听说灵衫郡主要嫁入王府,给王爷做侧妃,还说过几日就在宫中出嫁,王妃这几日,怕是有些忙碌吧?”
不让她留在夜璟辰身边,自然还有旁人来,哼,楚云歌还不是失算了?“多谢怜贵人关心,这些事情都有府上的老嬷嬷来操办,我只用看看就行了。”
楚云歌说的很疏离,却故意咬重了“怜贵人三个字。”
舒妃向来不喜欢宋怜,如今共侍一夫,她更是厌恶。见女人对楚云歌说这番话,忍不住拉下脸,冷笑着开口。“灵衫郡主嫁进王府,的确是皇家之事,可一国之母是皇后娘娘,再不济,也还有太后娘娘,怜贵人刚才所言,是否有些僭越?”
舒妃说的极冷,整张脸上没什么光彩,看起来严肃又吓人。其他妃子立刻跪下,齐齐说道:“舒妃娘娘恕罪。”
宋怜一愣,也忙跟着跪。“舒妃娘娘误会我了,我并无此意。”
舒妃并未让人直接起来,而是缓缓向前一步,盯着宋怜那张脸蛋。“既然都是皇上的妃子,就要以臣妾自称,怜贵人出身名门,该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是,臣妾谨记,多谢舒妃娘娘教诲。”
宋怜持续低头,殊不知在衣袖里的软手已然握成拳头,若不是强行忍着,估计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不就是个妃位?不就是有个皇子?总有一天,这一切她都会得到。舒妃面无表情:“起来吧。”
说罢,她拉着楚云歌的手,从容离开。走出好远,她瞬间放松下来,忍不住说道:“当初还以为宋家小姐是个好姑娘,谁知竟是这种,没脸没皮的无德之人。”
楚云歌只觉得有些好笑,她轻轻摇头,拍了拍舒妃的手臂。“别管她,这人心思深沉,保不齐她会憋出什么坏点子害你。”
到达皇上处理政务的宫殿时,两侧均匀的站着垂头的太监,看起来十分紧张,生怕做错了什么事似的。见二人过来,大公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迅速迎上。“舒妃娘娘,您可来了,皇上今天发了好大的火,我们都不敢进去,生怕惹怒了,您快进去劝劝吧。”
从前的舒妃并不得宠,皇上或许三五个月才想起来一次。可今时不同往日,舒妃原本就是温婉年轻的人,在加上太后的举荐和,自身的打扮和十七皇子傍身,已然成为了后宫最受宠幸的妃子之一,在皇上面前,也能说上几句话。楚云歌沾了舒妃的光,跟着大公公,径直进到屋里。二人刚在门口站定,就看到正垂着脑袋的夜璟铭。一盏茶杯砸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夜璟铭身上,他却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让步。碎渣飞扬,落到舒妃和楚云歌的眼前,舒妃立刻做出受惊模样,娇软的呼一声,向后退却。皇上随即抬头,在看清来人后,神色突然柔和几分。“爱妃怎么来了?”
说罢,目光朝着楚云歌扫了一眼。舒妃接过十七皇子,微微朝着皇上福身,笑的很柔,好似夹杂着淡淡的清香。看到自己那可爱软糯的幼子,皇上难免心软,朝着女人招了招手。她向前,在经过夜璟铭身边时,十七皇子突然咿咿呀呀了一声。舒妃随即笑道:“看来成儿,很喜欢他五皇兄呢。”
她走到皇上身边,口中继续说着:“臣妾进宫的晚,不过也曾听旁人说过五皇子,说五皇子挺拔俊秀,破有皇上年轻时的风范,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一句话,将父子二人夸了个遍,楚云歌默默摸鼻子。她得好好学学说话的艺术。皇上心底是高兴的,可还是冷哼一声。“本以为是个省心的,却是朕看走了眼!”
舒妃道:“皇上若是愿意,可否说给臣妾听听?臣妾身为人母,也能感受的深些。”
“这个逆子,朕让他将尚书府小姐和将军府小姐都纳薇侧妃,谁知他竟然纵容将军府小姐当街羞辱尚书府小姐,今日还要来找朕退婚,说他这辈子,只娶那高沁柔一个!”
皇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怒声道:“这不是胡闹是在干什么?尚书府的婚事三番五次不成,传出去,旁人会觉得朕出尔反尔,连儿子的婚姻大事都没法做主!”
楚云歌抬头,瞪大眼睛:“皇上,您说错啦,不是高小姐辱骂云小姐,明明是她们两互相对骂呀!”
此话一出,宫殿里几人的目光齐齐投了过来,舒妃眉头一紧,朝着她轻轻摇头,夜璟铭更是抿唇,朝着她做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可楚云歌向来喜欢铤而走险,她做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当时我们正好从那处经过,是云小姐先挑衅高小姐的,她说什么来着……”“说什么高小姐家是武将,配不上五皇子,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夜璟辰,他也在场的。”
楚云歌断定皇上不会去查这件事,因为结果不论如何,都会得罪其中一方,不如给他个台阶,让他有理由将双方都惩罚一番。舒妃忙跟着说道:“皇上,臣妾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言。”
“你说。”
“尚书大人三番五次的让皇上给他女儿赐婚,既然如此急迫,为何不自己给女儿寻个郎君嫁了?”
她一副疑惑模样,故意叹口气。“要是说丞相大人是男子,不会给女儿选丈夫,可是数月之前,他给家中庶女选亲,那男子最后成了榜眼,日后可是前途无量,这不是选的挺好?”
“臣妾有些不懂,他为何非要让彩薇小姐嫁给皇子,京城中那么多年轻有为的公子哥,他们尚书府,难道一个都看不上?”
舒妃的话是引导性的,好像只是在提出疑问,却已经在皇上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