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觉得还挺新奇的,于是就由着阿子这么叫了。蹲在一旁看蚂蚁的阿妮闻言,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那我帮你去喊门吧!”
阿妮这段时间来备受照顾,也很不负众望的逐渐健康起来,脸上也有肉了,不像刚来的时候,小脸瘦弱的凹陷下去,唯独脸上的一双眼睛大的出奇,看起来让沈妙楚想起后世见到的吉娃娃。知道自己受了恩惠,阿妮也很懂事,一直想要为沈妙楚几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作为回报,但是她们各个手脚麻利,哪里用得到阿妮的帮助,为此,阿妮没少暗自伤神。说着,眼看阿妮就要跑到门边,阿子抓着她的衣裳把人拉回来,扁着嘴抱怨,“算了,别去了,我们还是在这坐一会吧,省的白费力气。”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虬彦伸出糙砺的手掌揉着他的脑袋,说着,“这就丧气了,小子,你当初拉着妹妹上京时的毅力哪去了?”
没等阿子开口呢,他们头顶上传来一声吆喝——“喂,喊门的人是你们?”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高耸巍峨的城门楼子上,探出一个蒙着面巾的脑袋,他又喊,“说你们呢,喊门干什么?”
阿子兴奋地跳起来,挥舞着手大喊,“是我喊的门,快把门打开,放我们进去!”
城楼上探出脑袋的人是兖州城衙门的一个主簿,平时负责城里百姓的户籍和罪犯的巡捕等工作,在鼠疫没有爆发之前,他脑袋上只有一个府丞压着,然而他早看府丞不顺眼了,正找机会想把府丞拉下来呢,鼠疫来了,那老不死的府丞总算是遭殃了,本以为,这下子兖州府最大的人就是他了!谁能想到,得意的日子没过几天,当朝的摄政王居然派了新的人来做这个地方的府丞!这叫他怎么能忍!于是这段时间以来,主簿一直憋着气,毕竟摄政王派来的人动不了,而且还要靠着他们把这个要人命的鼠疫给解决了。想到身边的糟心事,主簿对待城外来的人脾气更加恶劣,“滚蛋!这里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当鼠疫闹着玩呢,从哪来给我滚哪去!”
笑话,城里的鼠疫他们都忙的焦头烂额,要是再让外面的人进来,岂不是给自己添乱?阿子哪能想到自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虬彦站到他身后,并没有发怒,而是耐着性子喊话,“还请官爷打开城门,我们一行人乃是京城来的大夫,奉了摄政王的命令前往各地巡查鼠疫的情况,望官爷配合!”
又是摄政王派来的人?主簿更加不爽了,城里还有一大打着摄政王旗号的人在他脑袋上作威作福,摄政王派来的是吧,通通给我滚蛋!“你放屁,什么狗屁摄政王,没有,这都是我兖州城的人,哪来的京城人,你们这京城来的大爷不是高人一等吗,滚回你们的京城去!”
主簿气得跳起来怒骂,要不是高高的城楼隔着,只怕他的脑袋都要凑到虬彦耳边了。沈妙楚听到这话有些薄怒,不过她还是压着性子,想起临行前萧景珩塞给自己的那块令牌,顿时眼前一亮,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她掏出令牌,高举着说道,“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当朝摄政王的令牌,造不得假,我们带来了治疗鼠疫的药物,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可想清楚了,而且,若是让禁军知道你在撒谎,可小心你的脑袋!”
沈妙楚看得真真切切,萧景珩告诉他,禁军凡是进到一座城池,就会在城门前的墙壁上刻下记号,有了这个记号,巡医的大夫就可以放心的进去,也正是看到了这个记号,沈妙楚才放心的让阿子去喊门,也就是说,这个喊话的人在撒谎。天不遂人愿,本以为拿出令牌这人就会乖乖开城门,却不料那主播竟是个不怕死的人。主播咬咬牙,又是这句话,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在禁军的嘴里听到了多少句‘小心你的脑袋’,他最讨厌有人威胁自己!“一群刁民,还敢放肆,什么摄政王的令牌,少拿鸡毛当令箭,赶紧给老子滚,你们若是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主簿的身影在城垛上消失,一眨眼的功夫,又拿出墙角的瓦罐,恶狠狠的朝着城楼下方砸去,也不管会不会砸到下面站着的人。“不好!”
看见主簿举起瓦罐,虬彦眼疾手快的把阿子和沈妙楚拉到一旁,堪堪站稳的功夫,“嘭”的一声巨响,瓦罐在他们面前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