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秋烟仍旧是意难平。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陨落。水环释怀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你可真是不了解王爷！”

宋秋烟困惑地等着她下面的话。难道赵玄是身为王爷，迫不得已才这样冷酷的？水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咱们王爷本来就不是个有人情温度的人，你要是常年在这里，就会看到他暴虐嗜血的面目……”宋秋烟不寒而栗。水环绘声绘色，比划着：“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亲自去一个叫水牢的地方，把里面的人折磨死……”“打住！”

宋秋烟拒绝倾听，“我不听我不听，太恐怖了！听完我就不敢呆在王府了。”

水环严肃脸维持了几秒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假的啦！水牢里的都是罪行滔天的敌国重犯，王爷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去，但每次出来心情都会很低落。”

“审讯而已嘛，人家罪该万死，又不是平白无故的。”

宋秋烟干巴巴地张了张嘴，才发出声音来：“耍我？”

“谁让你厌烦王爷的！”

水环理直气壮。“你老同情人家弱者，你同情过王爷吗？”

水环忍不住抱怨，“你根本没有从他的立场上看问题，只觉得他过分，可他如果不这样，咱们王府还能平静地和眼下一般，毫无波澜吗？”

宋秋烟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转移话题：“你那么维护王爷，是喜欢他吧？”

小丫头人不大，心是真的大，直接大手一挥，实话实说：“谁不喜欢王爷啊！王爷的爱慕者都从边疆排到王府里了，就等你被王爷厌烦，顶替你呢！”

宋秋烟都不知道作何感想了：“真的吗……那我好危险啊，上街很容易被人套麻袋吧……”小丫头片子重重点头：“嗯！下次别瞎跑，照顾王爷是正经！”

宋秋烟彻底无语。“宋秋烟，跑着来干嘛！王爷叫你呢。”

徐管家火急火燎的打断她俩，把宋秋烟拖去了九王爷的书房。“咋啦？”

宋秋烟不明所以，想探探口风，“王爷是想通了，还是想不通了要发作？”

徐管家面无表情为她推开门，丢给她三个字：“不知道。”

宋秋烟呼出一口浊气，踏进书房。“来了？”

九王爷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宣纸，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坐吧。“宋秋烟的小脑瓜子飞速运转，听这口气……是放下了？感觉他今天心情挺好的呢。“王爷不生气了？”

宋秋烟试探性地问。赵玄狡猾地规避掉了这个问题，只是侧面回应：“你说得对，安阳三郡的九万白骨我有责任。我应该给那些幸存的安阳百姓一个交代，让他们远离水深火热。”

宋秋烟料想着应该是想通了，便大着胆子问：“那王爷找我有什么事？”

“本王觉得你说得对，眼见为实，不亲自去一趟马梁山，就定论说马梁山上没有好人，确实太草率。”

赵玄取出一身粗布衣，展开来给宋秋烟看，“这是农家习武的人常穿的款式，你看本王穿这身去马梁山合适吗？”

宋秋烟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改变也太彻底了吧！“合适啊，挺好的。”

宋秋烟赶忙说。赵玄欣慰一笑，又问：“那到时候你带着本王去马梁山，就说本王是你的青梅竹马，怎么样？”

“可以啊！没问题！”

宋秋烟感觉这个九王爷可太细致周全了，这种细节都想好了。说未婚夫，她是抵触的，马梁山上的人估计也会大吃一惊，青梅竹马就不一样了，就单纯是朋友嘛！友谊深厚，所以无话不谈，一起上马梁山那是不把他们寨子里的人当外人看。多亲切！多热络！宋秋烟打心底觉得这个赵玄特别听劝，特别谦逊。甚至已经开始自我检讨，唾弃自己拿有色眼镜看他，觉得他冷血无情、铁石心肠。赵玄心情比前几日好了很多，放下粗布衣，拿了一碟子山楂糕，和宋秋烟一起尝鲜。赵玄：“大夏天的难为厨房的人了，山楂树上果子都没熟，只用山楂干就能做出新鲜山楂的口感，确实有心。”

宋秋烟尝了一块，不禁感叹：是她一辈子都学不会的手艺没错了。吃完山楂糕，宋秋烟心满意足，准备告辞。九王爷临行前提醒：“早些歇息，明日带本王去马梁山。”

宋秋烟心头一暖，重重点头应下。次日，太阳都没起，宋秋烟就已经被九王爷叫了起来。“准备出发。”

九王爷穿着粗布衣，踩着草编鞋，头发只是用布条扎着，随意地垂下来。宋秋烟一脸懵逼，睡眼都没睁开，就已经被一身普通村妇的衣裳蒙住了脸。秋烟迷迷糊糊地扯下衣服，那粗糙的手感，把她咯醒了。“王爷，我要穿这个去？”

宋秋烟有点不乐意。赵玄天经地义脸：“不然呢？穿你的亵衣出门？”

宋秋烟猛地低头，查看自己穿的啥。好在她机灵，披了条披风才开门的。不过里面确实只穿了白色亵衣……唉！麻烦！这大夏天的，她在现代那都是穿着小吊带，开着冷空调，随意瘫在沙发里炫冰棍的好吧！现在胳膊都没露出来，就要被说擦边，古代真麻烦啊……宋秋烟不满，心里想着，等老娘富可敌国了，把自己的宅子打造成现代版小别墅，闪瞎你们古代人的眼睛！到时候想穿啥穿啥，你们别想管！“穿就穿，又没说不穿。”

宋秋烟嘟着嘴准备关门换衣服。突然，她想到一件事：“王爷，我到时候怎么称呼你？”

“就叫我赵玄。”

宋秋烟一脸为难。“怎么？”

赵玄的语气更冷了。王爷可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的，更不喜欢让别人做主。“您的大名儿已经被千万百姓广为流传，早就驰名中外了。除了白痴，是个人都知道赵玄是战神九王爷。”

宋秋烟很想用看白痴的眼神关照眼前这个身经百战的“战神”。赵玄的面色一沉，但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情绪：“那就叫我墨之。”

宋秋烟一秒驳回：“哪个村夫叫这么有水平的名字啊？”

赵玄眼中带刀，随时有拔刀砍人的架势。宋秋烟刚刚膨胀起来，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