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时,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改主意了?”
薛慕春:“没有。”
男人下一秒的声音变得不耐烦:“那你想干嘛?除了我说的,别的你想都别想,我一定会调查到底!”
薛慕春的嘴唇微动了下,垂眸瞥着脚底下的草坪,足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碾着草坪,慢吞吞道:“我妈说,你很久没来家里吃饭了,想见见你。不过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徐自行一听薛慕春那口气,就知道她只是在敷衍杨秀而已。他冷笑一声:“吃什么饭,佳期死了,你还吃的下饭?”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吃饭就能解决问题?听他的语气,好像卢佳期死了,她薛慕春就要陪葬。可是卢佳期死了,地球还是会照样转,太阳也会照常升起,饭,她也照样吃得下去,说到底,卢佳期命该如此,跟她有什么关系?薛慕春听着那头电话挂断的声音,自嘲的扯了下嘴唇,把手机收了起来。她在院子里站了会儿,消化情绪,然后回屋内回话。她对着杨秀,低眉顺眼的道:“他说没时间,不来了。”
杨秀看她那低眉顺眼,实则毫不在意的调调,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说不来,你就随便了?”
“再去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去接他过来。”
薛慕春站着不动,她不想还嘴的,但再这么下去,她怕杨秀亲自下场去找徐自行,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只会变得更大。她道:“妈,这三年里,您还没看出什么吗?”
“卢佳期很重要,是因为有了卢佳期,我才能嫁入徐家。”
这是前后顺序的问题,不是一顿饭的问题。人要有脸面,要有自知之明。薛慕春没再多停留,离开了薛家,第一次不顾杨秀在身后的叫骂,说她忘恩负义,翅膀硬了就要飞。……薛慕春一直在抗争自己的膝盖不能弯,然而,徐自行的一通电话就改变了她的膝盖弯曲程度。徐自行没有等到薛慕春低头,他给杨秀打了电话,说了他与薛慕春谈的那个条件。不做多想,杨秀二话不说,亲自押着薛慕春来到了卢家,在她的膝盖窝踢了一脚,没减轻半分力道,疼得薛慕春当即就跪下了。饶是那腿疼得钻心,薛慕春也只是单膝跪着,眼睛里逼出了泪水。她抬起头,朦胧泪眼中,她看到卢佳期的黑白照片。女人的笑容恬静温柔,静静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薛慕春从这份恬静温柔里,好似看到了她的嘲笑。她在说:瞧,薛慕春,我活着的时候,你要活在我的阴影之下。我死了,你依然逃不开,你还要给我下跪磕头。我将永远成为你心里的那道阴影,你逃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