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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婳只是眼眸含笑地望着她,而二夫人对上那双桃花眼却觉得背脊发寒。
“你……” “二伯母好像很意外?” 二夫人苍白的嘴唇颤动了几下,能不意外吗?沈清婳能活着就已经让人震惊了,她虽然知道沈清婳早晚会进府,就算不是穷困潦倒的寒酸模样,可也不该是这般光鲜亮丽,像一个世家贵女,这完全颠覆了她对沈清婳进府时落魄的所有幻想。 “妹妹,九小姐方才可是刚救了潇儿肚子里的孩子。”李夫人紧紧握住她的手,看她难以接受的神情,又下了一剂猛药,“一年前长安中毒就是九小姐拿出解药救的,李家二房欠九小姐一条命!这恩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
二夫人睁大眼睛望着李夫人,清楚地看清她眼底的坚定,良久良久,她缓缓闭上眼,身子像是泄了气,仿佛舍弃了身上某样沉重的包袱。 沈清婳好笑地勾起唇角,二夫人那副一心赴死,忍辱负重的表情,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先让下人煮碗安胎药。”沈清婳看了眼床上紧闭眼睛的女子,突然开口,也打破了屋内沉寂的气氛。
二夫人微愣,复杂地看了沈清婳一眼,“不用你在这里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二伯母怕不是有什么误会?您身上似乎没什么值得我去装模作样讨好的地方。”沈清婳声音很淡。
“你!” 二夫人被戳中了痛处,一双眼睛瞪地大大的,像是能瞪出眼眶。 她此时完全没有初见时的贵妇形象,倒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斗鸡,警惕地盯着沈清婳,忍不住要上前啄她几下。 沈清婳垂下眼睑,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这人难道以为自己进府后,需要她帮衬?一个在沈府没有地位,被娘家舍弃的弃子,对她又有什么用? 李夫人娘家是云城首富,又在京都贵妇圈擅长交际,她客气几分也是应当。至于这个当年冷眼嘲讽甚至纵着下人欺负她的二伯母,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给好脸色。 “洛毒医,您别介意。”李夫人陪笑着劝道,出来做和事老,还特意在“毒医”二字加重了几分,显然是说给二夫人听的。
沈清婳毒医的本事她可是知道的,听闻其人是一个笑面虎活阎王,人前对你笑,人后要你命,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果然,二夫人听进耳里,惊异地望着沈清婳,眼里也多几分忌惮。 不过……“你怎么能改姓洛?” 沈清婳三字,哪一个都不跟“洛”沾边,二夫人不自觉地疑惑出声。而且洛姓是临国皇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称呼的。 李夫人其实也早有疑问,只是不敢多事问罢了。 “随家师的姓,我已经从沈家族谱上抹除了,在外姓什么应该也不会妨碍沈家吧。”沈清婳淡笑,她不过是借用洛凤卿神医的名头,没见过她真人的都以为二人是同一个。 而且她也没有真改姓,她对穿越前的沈家有归属感,亲人的疼爱和用心培养不是一朝穿越就能够忘记的,有了如今的沈家对比,她更觉得穿越前的亲情可贵。 所以她不会像一个从小孤苦的小孩一样渴望亲情,这也是师父总觉得她和寻常小孩不一样的地方。 李夫人听到“家师”后,眼眸微闪,不知想到什么,看沈清婳的目光慎重了几分。 二夫人自然是不能说什么,不过想到沈家召沈清婳回来的原因,微微蹙眉,“你不会想着嫁入君家吧?如果真存了攀高枝的念头,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一旁的李夫人惊讶地看向沈清婳,随即也微微蹙起眉,“君大公子似乎身子骨不太好,不过……”她不确定地看向沈清婳,对方医术精湛,说不定能治好呢?就算她治不好,她背后的师父说不定可以? 但君无恙是君家嫡长子,要娶妻的对象背后家族一定要贵重。如果是沈家大房嫡女沈清颜,就非常相配了。其父是正二品礼部尚书,其母是掌管五万军权的云家大房嫡女。 可沈家能舍得让沈清颜跳进君家这个火坑吗?如果君无恙身体健康,在朝中有一官半职,没有被二房势力欺压,单单凭君无恙背靠一个富可敌国的皇商母族,想必沈家也是愿意的。 可惜君无恙不仅是一个病秧子,还只是衡山书院里的一个教书先生,根本就没有什么前途可言。无论他容貌多么出众,多么学识渊博,多么受京都贵女追捧,四大家族也不会选择他为自家女儿的夫婿人选。 更何况长乐公主早就内定了君无恙,就算有意与君无恙的女子也不敢多表露半分,没人敢与皇室对抗。 她惊讶就在于这婚事怎么会落在沈家三房头上,总觉得里面透着猫腻。 “二伯母对这门婚事可有什么了解?”沈清婳对她眼中的轻视也不在意,想起傍晚在南街遇到君无恙的马车,对方一句话也没说,顿时对这门婚事也有了几分好奇。 “是君家二房突然登门提亲,指明要你,君大公子也是同意的。”
二夫人古怪地看她一眼,如果没见过沈清婳,她真觉得这门婚事迟早会被退,可看见沈清婳的真容,她心底也产生了一丝不确定。 她见过几次沈清婳的生母,就是一个容色好看的歌女,看起来小家碧玉,上不得台面。可是沈清婳却像极了世家培养出来的嫡女,这一身贵气骗不了人。 她都忍不住怀疑君无恙是不是见过沈清婳本人。 李夫人看两人的气氛不似之前的剑拔弩张,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安胎药,坐在床边等人醒来。 “二伯母方才为何让我死心?” 君无恙同意?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她对京都四大家族也是了解一些的,就凭君无恙的处境,婚事怕是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二夫人与李夫人对视一眼,轻咳道:“长乐公主心系君大公子,两人有三年之约,如果君无恙二十八岁之前未娶,就要当长乐公主的驸马。”
“长乐公主不会善罢甘休,沈家也不会为了这门亲事得罪皇室。”
什么! 白芍吃惊地瞪大眼,连忙看向身旁的沈清婳。 而沈清婳此时心底涌起一股不妙感,她好像有点相信君无恙是真同意这门婚事了。 如果对方想当驸马就没必要与长乐公主弄什么三年之约,这摆明就是拖延。可在南街君无恙的态度又好似不情愿的模样,总不能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就凭那辆香车宝马也不像缺银子的! 沈清婳一时也猜不透君无恙到底再盘算什么。 屋内瞬间变得有些寂静。 “二夫人,老夫人有请!” 蓦然百花屏风后响起一道严厉的声音。 二夫人一惊,连忙扬声道:“徐妈妈,母亲有何事吩咐?” “西院请了道士做法抓鬼,要各院的人都去北院。”
又是西院! 二夫人气得揪紧了粉色绢帕,深吸一口气缓了缓道:“徐妈妈,潇儿动了胎气……” “夫人,您还是不要让老夫人等您比较好!”徐妈妈的声音透过百花屏风,有些不近人情。 二夫人脸色有些阴沉,转头看向李夫人,“潇儿就交给你看顾了。”
李夫人点头,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沈清婳。 沈清婳无害地笑了笑,“也是时候见一见祖母她们了,十年未见,也不知老成什么摸样了。”
二夫人震惊地看向她,这一瞬,她不知道沈清婳用毒怎么样,但这张嘴觉得够毒。 徐妈妈带着她们进了灯火通明的北院,院内早已站满了下人。 “怎么如此慢!” 坐着上首位置的老太太重重敲打着手上的梨木拐杖,语气异常不悦。 二夫人俯身行礼,望着对方冷肃的脸,低声解释道:“是潇儿……” “好了!”老太太厉声打断,“我不管你什么原因,先去跪二个时辰!” 二夫人猛地抬头,又缓缓垂下头,有一种认命的感觉。她颓然地走到左侧的小佛堂,动作娴熟地跪在蒲团上。 目睹全过程的白芍飞快地看了眼沈清婳,心底暗暗咂舌,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同情对方,谁让她说小姐是灾星呢!活该! 沈清婳远远望着为首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桃花眼微微眯起。当年就是这位祖母极力要赶她出京,她身上灾星的名声也是这位亲自扣她头上的。 这也导致她在沈家五年活得比下人还艰难,常常靠别人可怜偷送吃食度日。 索性她对沈家没有一丝亲情,也不会感到心寒。 沈清婳又看向左侧端坐的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的紫衣贵妇。 嘴角的笑容微微上扬。 这可是她进沈府的目标,对方可要好好活着才是。 老夫人多看了沈清婳几眼,刚要问沈清婳是什么人,院内拿着桃木剑的道士就开始了在空中乱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