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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蓄谋的邂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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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吴子凯,发现家中没有人,也不知道父母都去哪儿了。吴子凯在自己的卧室床下翻出一套换洗的衣服,就急匆匆地赶往附近的一家浴池。走进浴池的房门,浑身上下脱了个精光,一下子扎进热气腾腾的水池里,才感觉浑身热乎乎别样的温馨。这与冷泉壶难以忍受的冰冷泉水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久没有在温热的水里浸泡一下了,泡了一会就让人感觉昏昏欲睡。从水池里爬出来,遇到一个搓澡的,粗糙焦黑的肤色把搓澡人吓了一跳,以为眼前的吴子凯是从非洲大陆回来的呢。最后,搓掉了老皮,搓掉了身上二两污泥浊物,才略感浑身轻快一些。美美地躺在大厅睡上一觉,醒来时已过午后,发觉肚子咕咕在叫,有点饿了。吴子凯走出浴池才感觉室外有秋风吹来,感觉格外的凉爽惬意。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白炽的太阳悬挂在天空不冷不热,苍穹显得深邃而湛蓝。街道两旁发红的叶片纷纷飘落,想起冷泉壶都下了大雪了,看了看家乡还算暖和,但比不了省城(燥)热,也是别个另样。想想才几天的功夫呀,天地两重天,无不叫人感慨万千。迎面遇见刘老爷爷,吴子凯赶紧迎上去问候一声,可刘老爷爷认不出来人了。刘老爷子佝偻着身子,拖着两条不灵便的双腿一步一蹒跚,面部皱巴巴的皮肤支着一颗硕大铮亮的脑壳,岁月重压下他已老的不成样子了。吴子凯不知道他在这里转悠了多久,就问他打算去哪儿,他含糊地摆了摆手,像是根本不知道去向。吴子凯知道这老爷子是害了老年性痴呆症,只得搀扶他送到了他家里。他反身下楼,走过胡同过道外,来到一家熟悉的饼店,要了两张糖饼,一份肉丝炒酸黄瓜和一个酸辣汤。一边吃着一边想着这刘老爷爷早年也算是个人物,多年以前,他戴着一顶像乌鸦翅膀的宽沿草帽,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每到傍晚,他老人家就蹲在自家楼前哄着一群孩子讲些野猫野狗神儿鬼儿的故事,什么《三侠剑》,《聊斋》什么都讲。也讲他所见所闻,就是这个刘老爷爷讲了十二个俄罗斯女兵掠来一个抗联战士睡觉的故事,但这故事难以区分真伪,仰或是刘老爷子杜撰出来的也难说,但却诱使吴子凯联想起冷泉壶遇到的娜塔莉娅,和她身上散发着那种古怪的气味儿。他要了一杯茶水喝了几口,坐了一会,然后,起身上楼回家。父母仍旧没有回来,这回他才看清楚家里发生一系列变化,重新涂刷雪白的墙壁,打制新的壁橱,厨房的吊柜重新置换了,自己的卧室添置新的衣柜,老的衣柜不知去向,连电脑桌也换了一个新的,窗台上多了几盆像模像样的花草。布局比先前显得更合理,可空间却比先前略显得狭窄,但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吴子凯没有多想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他急着查询俗女的留言。打开电脑看了一阵,真的让吴子凯狂喜一阵子,留言中的文字有力地证明俗女真的来了!并且一路顺风平安无事地到达目的地,事先过多的猜测和担心显得多余。俗女在最后的留言中表示,晚上八点以后可以随时上线聊天,并留下了她来到二姐家以后重新置换的手机号码。吴子凯在百度中找出一首“斯卡布罗市集”曲调播放出了。轻轻的口哨声夹杂着人的哼鸣,如天籁一般,让人舒服极了——久违了的音乐!久违了的电脑!吴子凯亲吻一下手中的鼠标!闭目养神躺在靠椅上。音乐声让他联想起冷泉壶的苏贝拉,张琴师,更让他想起了老族长——那个鄂伦春老汉。那天傍晚,吴子凯就和俗女通了电话,当双方确认彼此身份后,话筒里传来了俗女娇滴滴的南方的口音,听起来软绵绵的,就像耳语般的那种缠绵。网恋了这么久了头一次听到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真的有些让人既兴奋又纠结。俗女说她一周前辞了瑜伽功助理教练,周六是乘从昆山起飞的飞机来的,大约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后降落在省城机场。俗女说这里真的很凉爽,刚刚出机场二姐的同学就来接她,热情的不知所措。她在省城逗留了一天就乘火车来到了二姐的家里。现在已经闲呆两天,并按照事先说好的约定,开始长跑锻炼。想用慢跑来洗刷自己睡不着的毛病。吴子凯告诉他自己也是刚刚到家,还没有适应家里的环境呢。前夜,吴子凯的父母从外地赶回来,他们是到乡下探望吴子凯的姥姥去了,当他们进门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扫昔日病态,浑身晒的黑红健壮时,这让二老很是高兴一阵子。他们忙把从乡下带回来的咸鸭蛋,烙饼,老玉米给吴子凯热好让他饱餐一顿。这种阖家欢乐氛围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父母打起了瞌睡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寝,吴子凯才有机会和俗女畅所欲言的聊起天来。俗女打字很快,一段段亲昵的话语像是从屏幕上飞过来似的。俗女说她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来到这里的,当她提起此事还是伤感了一番。因为在这之前,她的瑜伽功的男教练去了美国,在他临走时问她是否可一道去芝加哥继续做他的助理教练,但她婉言谢绝了。她在临时租住的家里整整休整了一个星期。可期间一个人也没有来探望她,这让他悲观失望。就连最热恋她的那个在校博士生——也就是那个阳痿者也不来找她了。这让她好是寂寞一阵子。她苦苦地等待,计划下一个行程。她不是想一走了之,撇下一大堆烦恼,其中也包括曾有的爱情。而是有计划的开启另样的新生活。她在打理行装的时候,仅把她喜欢的一本海子的爱情诗集带在了身边,而这位年轻的诗人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就自杀了。她甚至没有和大姐和母亲告别,只是偷偷地给二姐打了一个长途电话,约好在省城派人来接站。她来到这里以后,就把思绪重新地整理一番,就像换一个人似的,进行身心康复训练。除了打算每天坚持四个小时的户外快走以外,还有两个小时的瑜伽功操练,她更看好二姐家门前的一大堆圆木,并在街里采购来一些劈刀,铁锯之类,打算把门前那一大堆圆木统统锯成短段,然后劈成烧火柴。这是一项博大宏伟的计划,单凭她的体力也许需要两三个月才能完成,她一再叮嘱自己千万可别半途而废,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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