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饭的时候,吴子凯问小雪:“吃完饭,去你姑妈家吗?”
“去旅馆。”
小雪头也没抬边吃边答道。“你在电话中不是说,你姑妈也住在这座城市吗?”
吴子凯不解地问“我根本没有姑妈,我爸爸是独生子,我怎么能会有姑妈呢?真不理解人。”
小雪显得有些不耐烦。“——嗷,我好像明白了。”
吴子凯无不大度地说:“吃住我就全包下了,你开心玩就是了。”
“嗯,这回还可以,免得我白来一回,”小雪爽朗的笑了。当小雪吃完最后一个鸡翅慢慢的品尝咖啡的时候,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窗户上立刻划出道道雨痕。小雪瞥了一眼吴子凯说:“上次见面,你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我暗中打算一定来见你,尽管我常常和姥姥探讨你的为人,但我还是无比的信任你,你不俗。你曾说过《忧郁星期天》是一首最好听的歌曲,常人是无法理解的,我想咱们会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你这样跑出来,你的姥姥会放心你吗?”
“你不是一个坏人,你要是个坏人,我就不来了!”
“人不能用好坏来区分。”
吴子凯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那好吧,吃完饭,我先安排你一个住的地方,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都要听我的,今天休息好了,明天咱们就去风景区游玩好吗?”
“那就听你的,我已经来了,就凭天由命了。”
走出了肯德基,吴子凯拦了一辆出租车,载着小雪去往偏远的一家小型宾馆,这家宾馆是吴子凯在公司工作时专用于接待客户的住处,地方稍微偏僻一些,但不吵闹,环境优雅,价位低廉,楼后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正是适合小雪这样少女居住。走进“菲尔德”商务宾馆的服务台,吴子凯订了一间二楼的客房,付了款。当他们二人走进房间内,小雪兴奋的一跃直挺挺躺在了舒适的席梦思床上。“这床真的舒服极了,一个人躺在这里就再也听不见别人的唠叨了。”
小雪闭起了双眼说。“喂,这回可以了吧,我该回去了,明天咱们再去风景区,九点钟我来接你。”
吴子凯像是安排好一件大事似的,放松身心似的要走出房门。小雪“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说:“谁让你走的,事先说好了,你答应过陪我两天,这刚刚见完面就想走人,休想。”
小雪显得不高兴了,吴子凯只得又坐回了原处。静静地沉默了一分钟后,小雪摘下了眼镜框放在床柜上,她朝吴子凯转过脸去小声喃喃地说道:“你不是答应过陪我两天吗?我的爸爸妈妈都不在身旁,孤寂的很,我就是想出来玩玩开开心。”
“知道呀——”吴子凯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安慰小雪。小雪低头从她的帆布包中掏出“小霸王”播放器,按下按键,房间里立刻回响着哀婉的《忧郁星期天》乐曲——小雪跟着乐曲哼唱了一会儿,随即又把眼镜框拿在手里,摆弄着弯弯的镜腿。她眸子里流露出迷离神色说道:“你曾问过我为什么喜欢听《抑郁星期天》,对吧?你还说过《抑郁星期天》确实是一首好听的乐曲,也对吧?”
“确实是一首好听的乐曲,只是有时让人听了更迷茫,像是走到了世界的尽头。”
“可我听了后真的没有想跳楼的欲望,就是喜欢听听而已。”
“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慧的孩子,绝不会干那样的傻事儿。”
“我是你认识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吗?”
“嗯,是最漂亮的一个,漂亮就像一个玻璃娃娃,也最年轻。”
“嗯,那还差不多。”
小雪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笑了,然后,抿起了嘴角歪头又问道:“那你愿意当我的保护人?“当然可以。”
“那就好,现在你就呆着这里,不许走,我先洗个澡去,一会再说话。”
吴子凯显得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小雪从帆布包中翻出了睡衣,然后,就走进洗浴间拉上了玻璃门,里面立刻传出了“哗、哗”的流水声。“十五岁,正是娇艳欲滴,花季少女,更是女孩子梦幻最多的年龄。说什么和做什么都肆无忌惮,还没学会掩饰和修饰自己。”
吴子凯想想自己十五岁的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怎么渡过那个年代,一晃,岁月的蹉跎让自己狼狈不堪地走过微不足道的三十岁之旅,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了。洗浴间的流水声渐渐的小了,又等了一会小雪走了出来。这回她身上罩着一件宽大乳白色的睡衣像出水的芙蓉般的娇艳美丽,宛若丝绸黑发发梢有滴滴水珠落下。她坐在吴子凯的身旁,浓郁的洗发香波夹杂着少女的特有气息扑面而来。吴子凯拘谨的直起身来说:“渴了吧?”
“有点儿。”
吴子凯顺手从茶几的备品中抓起一听雪碧递给了她“这个行吗。”
“可以。”
小雪“彭”地一下拉开雪碧盖上铁环,喝了一小口饮料,然后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侧过脸来望着吴子凯说:“上回在火车上,你讲的玛雅人啦、太阳纪啦,真是闻所未闻,想必不是杜撰出来哄人的吧?这个世界里还有很多我未知的事情,再说说更有趣的,我听听。”
小雪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像合欢树般上下眨着,这让吴子凯感觉自己在年龄上的落伍。那眼睛看上去是那样的深邃和清澈,吴子凯从未见过这么晶莹澄澈的眸子,也未见过这么清纯的女孩儿。他下意识地避开那锐利的视线,低下头说:“还想听关于那世界末日的故事?”
“嗯。”
小雪用手托着腮乖乖听着。“这也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吴子凯也打开了一听雪碧自己也喝着,接下来他讲了起来:“说是有一位科学家,测算出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怎么办呢?他痛苦万分。他思来想去想了很多的策略,都不行。总是觉得躲不过这世界的末日。他把自己关在了家中,整整的想了三天三夜,最终想出一个办法。那就进入地下是最安全的,他打算多活一些时日。”
“什么?他不想死?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雪疑惑地问。“是的,凡是人都是一样的,都有永生的想法。”
吴子凯解释道,“你慢慢地听我说。”
小雪把《忧郁星期天》乐曲轻轻地关掉,室内一片安静。“最终,这位科学家研究出一整套特殊设备,利用一个机械隧道直通地下三千米深处,把自己送到那里。然后,在把自己慢慢地冷却到零下十八度恒温箱里,定时在三万年以后,机械会重新地启动,在把他自动送回地面。然后,慢慢地自然的苏醒过来,就像冬天冻僵的蛇一样慢慢地苏醒。三万年以后!当他被地下自动机器送回大地的时候,他苏醒后所看到的世界已经是另一番风貌了。隆隆的汽车声不见了,被污染的环境恢复了青山绿水,原来的高楼却大厦不见了,四周看不见一个人的同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璀璨的花草树木,远处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他正在惊诧之间,一群手持棍棒猿人从远处草地赤足向他奔来,这种情景让他发懵,他记得这情景仿佛是在科幻电影中见过,而现在却是身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