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掠过耳畔发出呼呼声。轩辕烈快马加鞭带着轻骑抄了一条近路出发,一门心思挂在窦桑纯身上。皇宫内窦桑纯中毒而晕倒的消息还未流传出去,轩辕卿更是不知窦桑纯身体不舒服的事。凤仪宫内轩辕翎和碧桐陪伴在窦桑纯左右,太后留下了魏公公守着凤仪宫。她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到了栖凤宫,关于窦桑纯中毒的事,需要派一个相信的人去调查。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窦子唯最可靠,毕竟他是窦桑纯的亲生父亲。决定明个儿让魏公公上殿告知满朝文武大臣轩辕烈身子不适,暂时不得参与朝政。好让窦子唯来面见她,顺便探讨下未来半个月应该怎么对朝野上的臣子做个交代,好避免大家到时候对轩辕烈离开皇宫的事实而做出一点应急措施。轩辕翎坐在窦桑纯的床榻边,强制不让困意来袭,他睁大眼睛望着昏迷不醒的她,心里满是不安。担心她会长睡不醒,担心她再也活不下去。“皇子殿下,这里有奴婢看着就好,您不妨下去休息。”
碧桐不忍看了眼强大起精神的轩辕翎,劝他回去休息。他哪里肯,“不用了,母后的病情没有好转,我也睡不安稳。”
更何况父皇临走前再三告诫过,不能让他离开凤仪宫一步,更不能离开母后身边一小步。他答应了,就要好好守护着母后。“那碧桐给殿下把软榻抬进来,殿下困乏了可以躺在软榻上暂时休息下。”
碧桐贴心的说,命太监把外殿的软榻抬进来给轩辕翎休息。这样也好,他要是真累了可以暂时休憩一下。凤仪宫内静悄悄,除了偶尔有寒风掠过萧条的树梢枝头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床榻上的窦桑纯陷入了昏睡状态,一张娇颜因中毒变得憔悴不堪。在宫廷的另外一处方向,羽纤送走轩辕烈之后,了无睡意。她躺在床榻上彻夜未眠,翻来覆去强迫自己安睡,想到今晚拒绝了她好意的轩辕烈,羽纤自床头他上坐起身来。她不相信轩辕烈对自己已经没有了感情,更或者是不爱。“娘娘,贵妃娘娘大事不妙了。”
宫殿外传来柳儿不安的声音。羽纤出声命令她进来,她披衣下了床榻。柳儿走点内殿后,二话不说跪在了她面前。“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昏迷不醒,毒的分量明明控制的很好,事出突然,皇上雷霆大怒,现在已经离宫前往南郡国寻找给皇后娘娘解毒的药引。”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羽纤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轩辕烈为了救窦桑纯竟然不告而别,为了她连夜赶路前往南郡国寻找药引。“本宫怎么说的,要控制毒的分量,柳儿这一次你办错了事,你自己想清楚。若是皇上回来,太后调查起来本宫也难保你周全。“羽纤冷冷出声,要贴身宫女做好万死不辞的准备。东窗事发,她绝对不可能被一条卑贱的性命害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柳儿不敢相信羽纤的无情,她居然见死不救。“贵妃娘娘,奴婢是听命于你,而今出了事,娘娘要见死不救吗?”
柳儿抬首,眼里写满了失望。羽纤低沉一笑,走到了柳儿面前。“你真是天真,给本宫办事是你的福分和荣幸,如今出了事,本宫自然要明哲保身,难道还等着皇上调查起来,再落个毒杀皇后娘娘的罪名不成。你去吧,死后我会优待你全家。”
不给柳儿任何思考的机会,羽纤知她担忧的是何事。只要能摆平柳儿家中的问题,要她一条命还是她的福分。柳儿对羽纤磕了三个响头,“多谢贵妃娘娘的好意,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原来在皇宫内,他们奴婢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文钱,主子要他们死,他们不得不死。羽纤叫住了柳儿,把带在手腕上的玉镯脱下来。“你从前不是很喜欢本宫这只玉镯子吗?念在你我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我送给你,就当是陪葬品。”
有了羽纤的玉镯子,柳儿心更是冷了一截。她强装开心,连连对羽纤道谢。走出凤霞宫之后,羽纤派了另外一名宫女去看着柳儿。有什么事好有她来汇报自己,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她是不能再出面了,万一引火烧身,她也讨不到果子吃。柳儿回到宫女房中,心头一阵酸楚,羽纤要她自行了断,可她不想死啊。知道暗中有人监视着自己,柳儿别无他法。她刚要躺下,发现床榻上睡着一个人。那人冷冷地抬起双眸,“舍得回来了吗?”
柳儿见到来人,她便跪在了地上。那人掀开了一旁的床榻,柳儿一看床榻上的人脸色大变。对着来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眼神里满是希望。“好自为之,要是不想下场和她一样,你就放聪明点。事情都安排好了,你要照我说的话去做,还能留你个全尸,不然要你粉身碎骨。”
不等柳儿出声,来人下了床榻走到桌前,把火烛放在了帐子下,火苗逐渐变大,不一会儿火光冲天。监视柳儿的宫女,快速回去禀报羽纤。大火蔓延,熊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祸福自然会有报应,一场大火让一切化为了无有。站在回廊不远处的轩辕翎双眸一沉,像在等待着什么。一名穿着劲装的黑子男子走到了他面前,“启禀殿下一切就绪,尽在殿下的算计之中。”
轩辕翎望着跪在面前的得力属下,嘴角慢慢扬起。“无风,本殿不希望留下一丝丝的蛛丝马迹。要干净利落,没事你不要随意现身,退下。”
他慢慢的说着,眼睛遥望着不远处的那场杰作。在这座皇宫内,谁都有秘密。而他也不例外,没有人能伤害到他在乎的人,谁都不可以。一夜无眠,凤仪宫内脚步声不断。轩辕翎一宿未眠心疼坏了太后,她带着宫女准备的早膳特地来看望宝贝孙儿。“皇奶奶……”轩辕翎走到外殿,见到太后便行礼。太后摆摆手,“好了好了,这里没外人,翎儿不必多礼。来,到皇奶奶身边来。”
轩辕翎走上前,脸上带着几分柔弱。完全不像是昨晚令人在宫女房内放火的命令者,现在的他俨然像个同龄的六岁孩童。再把个月便是年关,他又长大了一岁。太后想到离开皇宫的轩辕烈,还有躺在床榻上昏迷未醒来的窦桑纯,内心一阵煎熬。这琉毓国内没有了说话做事的主,她一个老太婆只怕时日无多,也坚持不了多少时日。“皇奶奶,皇奶奶,您怎么了?”
轩辕翎轻声唤着独自出神的太后。被孙儿轻声一唤,太后这才回过神来。“没事儿,皇奶奶有些话想对你说。”
她扬起手,屏退了一屋子伺候的太监与宫女。待他们出去后,太后让轩辕翎坐到了自己身边。“皇奶奶问你,若是这一去你父皇回不来,你会怎么办?”
现在问孩子这个问题显早,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若是真的遇上了,她必须要让眼前的孙儿明白,江山社稷,皇室尊严的大担子有多么的沉重。“父皇会回来的,翎儿相信他。”
轩辕翎眉宇间满是自信,他坚信轩辕烈会平安归来。太后听着孙儿贴心的话语,心头一暖,牢牢抱住了他。但她还是有所不放心,这朝野上大有野心勃勃的臣子,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翎儿,记住,人前人后必须要戴上面具。如果,你父皇不幸回不来的话,皇奶奶要你登基为帝。这也是你父皇临走前的夙愿,明白吗?”
太后神情严肃,语调平稳。轩辕翎靠在太后怀中,眼睛望向宫门外的庭院内。阵阵寒风吹散了他的思绪,他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反对。他不想做的事,也没有人能强逼的了。乖巧的点点头,他反手抱紧了太后。如果,此去无回,那么他会代替父皇照顾母后到老死。太后放开了轩辕翎,低头凝望着孙儿的双眸。“别怕,皇奶奶会保护你。翎儿,皇奶奶得去朝堂了,有些话得对满朝的文武百官做个交代。”
轩辕翎扶着太后走下软座,他朝着太后打了个千,恭送她出去。等太后走远后,他望着大圆桌上的早膳,心头滑过一阵温暖。也许,皇室中还是残存着仅存的人性与良知。想到昨晚的无风,轩辕翎的手一下没下的搅拌着碗中的八宝粥。那名叫做无风的男子根本不是他的人。而是窦桑纯的。当年窦桑纯进宫前,窦子唯怕女儿在皇宫内有个什么不测,把素年来训练的影卫送给了窦桑纯。窦桑纯又惧怕轩辕翎在皇宫内受到伤害,把无风送给了儿子。要他保护儿子安然无恙,平安长大。无风则来无影去无踪,隐藏在暗中保护轩辕翎。谁在窦桑纯的膳食中下毒,轩辕翎隐约知道了点。可,他不想用自己的手来让罪魁祸首出来认罪,而是要一步一步循循善诱,牵引罪犯自己暴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