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姐姐……”轩辕翎吃着眼前的早膳,唤了一声侯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碧桐。碧桐及时回神,“皇子殿下唤奴婢?”
轩辕翎放下汤匙,抬眼,眼里闪过一丝的狡黠,很快就消失不见。“碧桐姐姐昨晚为何姗姗来迟?”
轩辕翎问完后,又拿起汤匙喝着八宝粥。被问及来迟的事,碧桐内心显得慌乱不已。“没,奴婢一不小心睡过了头。稍早时分端了晚膳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同奴婢聊了一会,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叫奴婢现行退下。”
听她的回答,当时凤仪宫内没有任何人来过。也不对,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碧桐姐姐不必紧张,本殿不过是随口问问。对了,等下熬好母后的药膳直接端给我就好。”
轩辕翎喝完八宝粥,把碗往前面一推。碧桐上前开始收拾起来,她觉得今天的轩辕翎怪怪的。想想他不过是六岁大的孩子,只懂得吃喝玩,倒也没有过分放在心上。狼烟山巅上出现一抹火红的身影,他双手放在眼睛前,手中运转着西洋望远镜聚精会神望着前方出现的一队人马。轩辕烈你终于送上门来了,本皇还以为你会见死不救。这一次,本皇倒要看看,布下的天罗地网你要怎么遁逃。“皇上,轩辕皇朝南山的方向行去。”
一名将士单膝跪在了端木颢然面前,把轩辕烈的行踪禀告给他知。南山,南郡国的南山是他们国家的命脉所在。传闻南山极阴极寒,壮年男子只消三日无法走下山便会死在南山上。南山上有很多稀世珍宝,名贵的药材,奇异花草,更有世人没有见过的珍惜动物。然,南山没有一条完好的路径,南郡国祖先怕有人盗取南山之宝,连地图都没画下来。山上常年积雪,很多没有见过的动物,花草看似美观,贪心之心想拥有,便会不小心中毒致死。故而,南山慢慢地变得无人问津,更没有人不要性命的去送死。端木颢然觉得奇怪,轩辕烈怎么会上南山。他下的毒的确很难解,但根本不需要南山上的那些东西。事有蹊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一头银发被寒风吹乱,火红衣袍在夜色中尽显妩媚。“摆驾回宫……”他慵懒的交代了一句,带着十名将士回宫。轩辕烈带着三十轻骑终于抵达南山脚下,他在出发前根本么没有时间来准备此行到底有多少危难,他只想能尽快找到药引,好让窦桑纯早日苏醒。他身手矫健的跃下马背,牵着缰绳,站在南山脚下仰起头望着眼前风雪大作的雪山,大地苍茫一片,银装素裹。令人心生寒畏,只怕这条山路不好行走吧?“三十轻骑听命,十人随朕上山,剩下的二十人原地待命。若三日后朕和随行十人还没下山,你们再派十人增援,剩下的十人过了五日还不见我们回来,再派五人增援,剩下的五人在一天内不见我们回来,回琉毓国告知太后,朕回不去,要她协助轩辕翎登基为帝。”
轩辕烈望着眼前出生入死的三十轻骑,这曾是他一手训练又是一手并肩作战的伙伴。三十轻骑齐齐下跪,双手抱拳异口同声喊着。“望皇上三思……”轩辕烈从大拇指上摘下冠年一直戴着的玉扳指,他把玉扳指交给了三十轻骑的其中一名。“杨天,这是信物。朕把琉毓国的江山社稷,包括朕的皇儿都托付给你了。不能违抗此令,朕要你发下毒誓。”
轩辕烈仰起头迎着寒风,挺拔的身姿在雪山的映衬下显得坚挺有力。被称为杨天的男子面目神情沉痛,双手接过轩辕烈给予的玉扳指。他举起手,开始发誓。“臣杨天在此发誓,如若平安回到琉毓国,必定协助皇子殿下——轩辕翎登基为帝。若是违背此言,或没实行此举,自愿五雷轰顶,五马分尸。”
杨天坦荡荡的发完毒誓。轩辕烈上前一步,扶起了杨天。“朕去了……”他说完后,决然转身。带上十名轻骑上了南山,杨天望着一步一步艰难向前行去的轩辕烈,眼眶变得通红。当年他们随轩辕烈出兵打仗,也未曾见过这样的阵仗,比起出征来,杨天怕轩辕烈此次一去像永不再回来似的。轩辕烈带着十名轻骑上山去为窦桑纯寻找药引,满脑子都是窦桑纯的一颦一笑。纯儿,朕答应你,一定会为你找到药引,你会有救的。朕答应你,如果朕平安归来,朕一定好好待你。我不比轩辕卿来的差,六年前也好,六年后也罢。我始终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你却不曾看到我的存在。纯儿,你的身心只能属于我一人独享。早朝之后,太后命魏公公把窦子唯带进了栖凤宫内。两人对坐,偌大的殿上空无一人。“哀家这次叫丞相来是有要事相商,丞相想必也知道了皇后中毒昏迷不醒。哀家那个好皇儿太过胡闹,抛下皇位和一班臣子前往南郡国寻找药引。据说南郡国南山之行危险重重,随时会危在旦夕。”
太后呷了一口香茗,兀自说着。窦子唯在无风连夜进府禀报之下,一早就知晓了窦桑纯身中剧毒的事。他有些坐不住,掀开官袍下摆,直直跪在了太后面前。“臣就这么一个爱女,膝下无子。老臣一直以为只要皇后娘娘幸福,安康便是一大幸事。可六年来,她私底下流了多少泪水,受尽了多少的委屈老臣内心明白。恳请太后恩准,望皇上回来后能贬了皇后,老臣愿意奉养她到老死。”
窦子唯一番话说的太后哑口无言,换作是平日里她定会怒不可遏,眼下她根本回答不了什么。对,窦子唯的出发点都是对的。窦桑纯从小就丧失生母,是窦子唯含辛茹苦又要当爹又要当娘把她拉扯大。皇后娘娘的名讳的确是风光无限,然六年来窦桑纯所受到的委屈和流过的眼泪没有人会知道。太后幽幽叹息了一声,“哀家看在丞相爱女心切,这次哀家就既往不咎。丞相要明白,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哪里有女儿回娘家门的道理。即便是皇上允许,哀家也不会答应。将来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琉毓国,我琉毓国皇室的脸面又要何存?”
窦子唯不后悔自己把内心话说出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受难,束手无策到任由他们欺负,那是他的心头宝,心头肉啊!“太后,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她出嫁的那日,老臣在亡妻墓前上了香,亲口答应了亡妻,皇后娘娘这一去必定会幸福,会让全天下的女子都为之羡慕。上次她被打入天牢,老臣站在牢狱门外看着削瘦,憔悴的她,心像撕裂了一样的在痛。可怜天下父母心,试问谁能明白我这个做父亲的苦心呢?”
窦子唯说到激动处仰起头,对上了太后的双眼。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自是说不过窦子唯。同样她也是身为母亲,窦子唯的心情自然能明白。“起身吧!哀家明白你的心情,相信哀家,这一次哀家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丝的委屈。”
太后对窦子唯做着保证。当年要窦桑纯入宫背后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所在,在朝政上有窦子唯站在轩辕烈一边,自是事半功倍。“如今皇上去了南郡国,丞相以为这未来十几天该如何面对群臣。”
太后最关心的问题终于问出口。窦子唯暗自深思着,他想了一下还是想请御医出面,面对着群臣做出一个交代。好让他们相信轩辕烈生病,并不是不在皇宫内。就在窦子唯要回答太后的话时,外面传来了一阵争吵声。“王爷,您不能进去,太后有客人在啊!”
魏公公的声音急切传来。轩辕卿来了?窦子唯当下心中有数,他来肯定是为了今天早朝的事,还有女儿中毒的事吗?不等魏公公再次说些什么时,栖凤宫的宫门被轩辕卿推开。他站在寝宫外,看着寝宫内站着的窦子唯与坐着的太后。为什么窦桑纯身中剧毒的事没有人告诉他,要不是回来了,他不是错过了与窦桑纯的相逢吗?窦子唯见轩辕卿有话要说,他识相的对太后跪安。“老臣先去看望皇后娘娘……”太后点点头,挥挥手以示窦子唯跪安。待窦子唯出去后,轩辕卿迈进了寝宫内。他笔挺的站在太后面前,那暗沉的双眸紧盯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太后。“母后,难道您没有什么话要告诉儿臣吗?”
轩辕卿架势咄咄逼人,神情冷然。太后知道隐瞒不过眼前的轩辕卿,说与不说都是一个难题。片刻后,她朝着轩辕卿招招手,轩辕卿上前一步,太后伸手替轩辕卿倒了一杯热茶,摆在了他面前。想让轩辕卿坐下来。他掀开衣袍下摆,坐在了太后面前。“卿儿,告诉哀家,你对桑纯可有死心?”
太后无意一句话,让轩辕卿不知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