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无方,便将人往土匪窝送呀!”
魏月怡表面瞧着毫无情绪,可是拉长的语调分明带着怒意。“下次不会。”
刘不言愈发拘束,他并不喜自己在魏月怡跟前窘迫的模样。立刻拿出两张银票。还有一株百年人参:“这是我们店铺之中的珍货,就当做道歉,这些钱,是尾款。”
“钱我拿了,人参不必。”
魏月怡对上刘不言稍有浑浊的眼睛,语调愈发冰寒,恨不得与人撇清关系。“若是你不收下,我一辈子心里不舒服,就算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也可以当朋友呀!你这么拒绝我,也太无情了!”
刘不言嘴角往下撇,带着贪念抬头看魏月怡,很是心痛的开口。“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对方有死缠烂打之意。魏月怡心头涌上一股没由来的厌烦。心想再说无益,将银票收入囊中,毫不留恋的离开。冬日寒意泛滥,刘不言心头更冷,他看向孤零零躺在桌子上的人参,气急败坏,挥袖将东西扇到在地。魏月怡重回铺子。梁德明突然登门拜访,他神情紧张的和徐真真商谈,似乎是遇事。魏月怡寻茶水压嗓,这才上前攀谈。“是药材出问题了吗?”
她以为是送过去的药材出事,急着要解决。“你总算来了!咱们去后面说。”
梁德铭迫不及待,立刻将魏月怡带入后室,“我是想问,之前赊给姜如海的那批货款,可能要回来?”
“我这边寻了一个大生意!要钱。”
梁德明太过着急,以至于脱口而出。见到魏月怡渐渐凝眉,他吞一口唾沫,慌不择路的解释:“是别的,这药材嘛!每个地界的都不一样,生意要想做大,我总不可能只顾着一处吧!都是生意人,你就当理解理解我。”
他想瞒着,却不晓得自己早已露出马脚。梁德明利用商会得冠的由头四处谋利,最近口袋中油水颇足,又有何必要来掐着这点尖。说到底,不过是想和魏月怡彻底割席。魏月怡看破不说破。不着痕迹地瞥他一眼,随后淡淡笑着开口:“这货是从我们村头运过去的,当初我们说好的,什么时候收钱由我说了算。”
“但毕竟费了你一些面子!也吃三成银子,当初姜如海给的定金已经能够覆盖一半。小女子实在不懂,你荷包鼓鼓囊囊,还缺这点钱呀?”
“人总有为难的时候,魏掌柜,你不会不想给吧?若是如此,这也实在说不过去!”
姜如海表情一僵,大有逼迫之意。“一千五百两对吧?给你。”
魏月怡将银票拍在对方手上。“怎么是你给?”
梁德明贪婪握住钱,又不想被魏月怡察觉,不得已问上一句。魏月怡轻轻抿唇,后退一步,与人隔开距离:“从今日起,两家再不合作。”
“什么意思?”
梁德明表情瞬变。魏月怡目光幽幽,扯嘴冷笑。千年的狐狸,装什么王八?她魏月怡就是再与林王爷有不快,也由不得这个肖小之辈给自己添堵。她不是蠢货甘心被人利用。“钱已经到手,条子也在我府中,将来你我二人在生意场上再相见,可千万要记得别放过对方。”
魏月怡推门而出,喊来店铺中的伙计。“将梁掌柜好生送走,仔细着些,可别出了任何岔子,让人讹了去。”
“魏月怡,你我接近半年的合作,连情分都不要了吗?”
梁德明不过想观望一番,不曾想到魏月怡性情如此耿直,当下懊恼不及。魏月怡稍稍顿住脚步,背影沉入暗处。毫不起伏的冰冷语调在冬日内更添寒意:“日后你们商会若是再敢以我的名字谋利,那便别怪我兵戎相见,杀之而后快了!”
啪的一声,大门被彻底关上。梁德明眼见希望彻底凋零,瞬间不再佯装,面露嗤意。“一个娘们,装什么装?当真以为我们铺子没你不能活了吗?真以为我的生意是靠你做上来的!笑话。”
他咬牙切齿的踩着铺子外的沙土。冷冷朝地上啐了一口。柜台上,徐真真视线顺着魏月怡的动作挪动,因为听见刚才的动静,忍不住,开口问。“掰了?那他们那边县城的生意怎么办?”
“这次比赛的头筹是我,他们借着我的由头挣钱,想得倒挺美,安排几个人过去,唱戏也好,演戏也罢,发疯都行,只管说我的好,想必过不上几天,就会有人找我来合作了!”
魏月怡低头写信,流畅的说了一通。“给,叫他们按照这个话说,银子我有的是,只管使就是。”
“霍!”
徐真真瞥了一眼信上内容,惊的下巴一缩。梁德明处,他去找魏月怡之后又跑了几个县城才回去。只是他这一回,却发现县城早已变天。戏子唱着魏月怡智勇双全,无人可敌。外头的婆子啃着瓜子,吃着花生,各处宣扬着魏月怡让人起死回生,神医大名赫赫。说书先生的台子上。几位男子嚎啕大哭,阵阵向上天磕头。“保佑神医长命百岁,福延百姓。”
“保佑神医.”他们声音高亢,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听见。梁德明在马车内数次探头。最终无法忍受,下车去问情况:“你们口中所说之人可并非是咱们这里的,怎么好端端的?对她如此尊重有加,这倒是没头没尾。”
他心头打着鼓,生怕被人知晓魏月怡才是药草比赛头筹,他之前一直以商会的名头宣传,不过就是为了占尽其中十成红利。“凭什么不能尊重?”
梁德明的话刺耳,婆子听不惯,她自己也不是个好惹的,肥硕的手臂将梁德明往地上一推。“她可是神医,你便问问这世上有哪个神仙能够让人起死回生?那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吧!”
婆子大手一挥,声音洪亮有力。“没错呀!”
众人纷纷应和,整齐有力。梁德明根本不知。这处台子上站的,可全都是魏月怡请的“水军。”
“胡说八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出奇的事?”
梁德明艰难爬起,龇牙咧嘴。婆子带着萝卜腿又冲了上去。仅二人所见的地方,她冷笑,突又对着人打吼,用足力气。“药草比赛的头筹,便是能够起死回生,又有什么出奇的?梁掌柜,她不正是你们商会的人吗?你怎么不护着她呀!这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