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莲跪得晕晕乎乎的,见那两人已经上了马车,直接出了宫,而她和女儿却只能走路。“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竟如此大胆,敢在宫里行马车?”
她问陆雁含。“什么人?你们连玙王是什么人都没有了解清楚,就让我嫁过去,也真是厉害啊!是不是只要带个王字,我就可以嫁,管他是瞎眼的还是瘸腿的,还是七老八十的?”
陆雁含冷笑道。“你这叫什么话?嫁给王族,我们就不再是异姓了,你明白吗?”
“不是异姓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对吗?”
陆雁含终于不满道。“嫁人都是苦的,哪里会有什么幸福之事,理家苦,生儿育女苦,总归都是苦,那还不如入王侯家,至少苦吃得少些吧!”
秦冬莲倒是看得明白。“那母亲看这凤华君,苦吗?”
“这我怎么知道。”
“她在屋里,玙王怕她受委屈,就在屋外站着等;下个梯、过个门槛还得牵着护着;走路玙王还低她半步,你觉得她苦吗?”
“这正在兴头上,有什么奇怪的?”
秦冬莲十分不以为然。“是不是在兴头上我不知道,反正我若是嫁过去,肯定会受您所说的苦就对了,我得好好感谢您。”
陆雁含越走越快。“你个死丫头!竟还顶嘴!若不是你妹妹已经被南晏侯世子看中,哪里轮得到你!”
秦冬莲骂骂咧咧,相比大女儿,她更喜欢小女儿。她爹在娶亲时,她爷爷秉承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找了几家中长得最好但是最蠢的一个,家里倒是安生,你娶妾就娶妾,卖产业就卖产业,反正是不管也不顾,只管吃好喝好。两人走到宫门时,已经累得半死。好在是陆彬驾了车等在宫门边,一看她们出来,就迎了上来。“夫人,大小姐。”
陆彬先是打量了一下陆雁含,倒是无事,这才放了心。“我说你啊!当了那么多年的差,怎么就是那么笨,车离近些啊!又要多走几步!”
秦冬莲把气撒在了陆彬的身上。这车停哪里是有规矩的,他已经将车赶到尽量近的地方了。陆彬已经习惯,并不言语,默默地领着她们往车边走,取下了凳子,又掀开了车帘,把两人让了进去。“又白去了,也没有个说法,你爹回去又得和我闹。”
进了车里,秦冬莲又开始叨叨。“娘,您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被叫过去只是为难人的,并不会是我,要是我,早就下旨了!您还不明白吗?”
陆雁含声音高了起来。“什么?”
“那一位正主,被王后娘娘保护得好好的,我们只是王后娘娘手是牵的猴儿!我们是那出头的鸟儿!您还不明白吗?”
陆雁含不蠢,看得明明白白。“是谁!是谁啊!”
“你以为王后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咱们承安侯府什么景况,她会不知道?!我什么景况,她会不知道?!”
陆雁含在车里终于爆发了。陆彬默默地将车赶离了正街,走了另一条僻静的路。车里传来了陆雁含的哭泣声。他只能攥紧了马绳,什么也做不了。风傲晴和韩朗也在马车之上,风傲晴问韩朗可看清了陆雁含的长相。“没看清,那一头金子,我眼都要晃瞎了。”
韩朗答道。风傲晴就说了与陆雁含相同的话,正主不是陆雁含,而是另有其人,陆雁含只不过被当了枪使。王后娘娘早就派人查过承安侯府,杜辉也查到了她与侍卫有染,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报的,所以可以肯定正主不是她。只是王后不知道,杜辉把这事儿也告诉了两人而已。“知道是谁吗?”
风傲晴好奇道。“我怎么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啊!”
“我隐卫不是那么闲的,整日去看谁家女儿有没有嫁!”
韩朗一脸嫌弃。“我的隐卫闲,我的隐卫去查。”
“风傲晴,你够了啊!”
凌凇听到车里他主子又炸毛了,于是问:“两位主子,我们现下去哪里?”
“没下雪,可想去逛逛?”
韩朗问,他知道风傲晴闲不住。“领凌凇去吃悦竹轩,然后去太子府看看皇太孙的病,刚才应下的,估摸着我们吃完饭,太子妃也到家了。”
凌凇一脸无奈,您自己想吃您就说嘛!还得拉上我。他现在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背后来自于他主子灼灼的目光。“他们没事儿尽告诉你哪里好吃哪里好玩,对吧!”
果然,就听得韩朗在那里问。“没有没有,我下了药给他们。”
风傲晴把责任给担了。两人就领着凌凇、安珂、安琬去悦竹轩吃饭。风傲晴已经换了一身女装。“一会儿一个主意,也不嫌麻烦。”
韩朗嘴上叨着,眼睛却是无法挪开。“一会儿不是要去太子府嘛!总得收拾一下的。”
风傲晴答。这京城的酒楼数量之众,那是令风傲晴都咋舌的。因为富,所以精。昭景的京城比这大了好几倍,却都没有这里的酒楼多,食物也没有这里的精。昭景一直动荡,几度易主,所以国银自然是不会用在吃上了,天曜则不同,已经多年没有战乱,最近的一次就是这次太子殿下的北扩。皇帝也是希望这一次的北扩能改一改天曜的风气。凌凇把车停在侧巷里。玙王这样的人物,自是不会从大厅里走的,否则被人认出来,大家又是跪又行礼,甚是烦人,凌凇就先跑了去,让悦竹轩的人打开侧门,再让一行人直接进了花园子到厢房去坐。就这样,还是在院中就撞上了熟人。“寒弟。”
“五哥。”
韩朗对这些个哥哥都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琮王殿下。”
风傲晴一听是五哥,就行礼,倒也不是大礼。“凤华君。”
宇文炤回礼道。风傲晴既然要来天曜,自然也是要做功课的,对韩朗这几个哥哥都有初步的了解。这宇文炤看起来相貌堂堂,老成持重,十分从容的模样,只不过,走起路来才知道有问题,听说是少年时骑马落马后,落下了残疾。这在皇族中也很长见,在你锋芒刚露之时,便把你的锋芒给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