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的话,让我心头一颤,转头再看树上那两个人时,胃里顿时一阵翻涌。我捂住嘴巴惊讶的看着二叔,他向来都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我并没有感到奇怪。我在意的是,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被人剥了皮挂在树上。二叔似乎不想和我多说什么,绕开那棵树就继续往前。我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我做不到像二叔这般冷酷。我喊了一声二叔,问他能不能救救这两人,毕竟是一起进山的伙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可二叔却头也不回的说:“走吧,没救了。”
二叔的话说的决绝,让我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有过之前在破庙的经历,这次我怎么都做不到见死不救。可就在我打算上树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上的那两人嘴里发出了呼啦呼啦的声音。声音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两人的脑袋一歪,就再没有了动静。我心里一沉,知道他们已经死了。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越走越远的二叔,决定先离开这里,等回来的时候再安葬他们。很快出了密林,林外的强光让我有些眩晕,一个踉跄就摔在地上。二叔也顺势坐了下来,递给我一瓶水。那两具尸体仍在我脑子里盘旋,我忧心忡忡的喝着水,问一旁的二叔:“这林子里真的有怪物吗,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二叔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两个人应该是前不久才被人挂在树上剥了皮。剥皮人的手法十分娴熟,从那两人的脑袋上划上一刀,然后将整张人皮刮了下来。为了保证人皮的完整程度,被剥皮的人必须保持意识清晰,又不能有半点挣扎。听他说完剥皮的整个过程,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无法想像,那两个人在被剥皮的时候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而那剥皮的人,该是怎样的冷血心肠才能干出这种事情。可二叔的话,似有似无的指向了一个人,陈江河。那两人是陈江河的队员,能让他俩自愿送死的,恐怕也只有那个所谓的探险队长了。“为什么?”
我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实在想不通,那个看起来十分面善的陈江河,为什么要做这种残忍的事情。这可是杀人啊,难道他就不害怕吗?二叔没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找到一处草窝子,躺下就开始睡了起来。我默默的点上了一支烟,捏了捏鼻翼。等神经舒缓了些,我才从头到尾梳理起整个过程。从侯天林和陈江河的到来,再到进山之后发生的一系列诡异的事情。我猛然间发现,二叔看似处于一个旁观者的位置,可每件事他都表现得十分镇定。这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进山时,我就意识到二叔或许还带着某种目的。但这一路走来,他始终不显山不露水。我脑子一团浆糊,越琢磨越觉得事情不简单。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睡熟的二叔,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放下背囊躺了下来。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得到了放松,一闭眼,我竟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我下意识的朝二叔的方向看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他的人影。我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四周大喊。刚喊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耳边也传来了二叔熟悉的声音。“别出声,他们到了。”
他们?我有些惊讶,可随着二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后,我才明白他指的是陈江河一行人。看来我猜的没错,二叔和陈江河根本不是一路人。只不过,两人的目的我都还没能搞清楚。看着山崖下星星点点的电光,我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走了没多久,陈江河几人就停了下来。我听到他安排大家做准备的吩咐声。我转过头,好奇的问二叔他们要干嘛。这次二叔倒是干脆,指了指山崖下的地方,说:“他们准备下湖。”
话音刚落,几道月光从云层里渗了出来。我这才勉强看清,脚下的情形。原来,山崖下竟然是一处幽深的湖泊,一眼都望不到边。湖面上飘荡着一层层雾气,颜色有些深沉,隐隐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深山里,这种湖泊很常见。我看不出名堂,接着又问二叔:“他们下湖做什么?”
二叔眼神突然变得深邃,直直的盯着湖面,一字一句的说:“活人禁地。”
我再一次打了一个寒颤。这两天听到的、见到的最多的都是生死攸关的事情。我对这些事情似乎形成了条件反射,光听着都觉得有些胆寒。我强装着镇定,再次看向二叔。“那咱们怎么办?”
见二叔目光逐渐变得炙热,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咱们也要下去?”
二叔冲我笑了笑,算是肯定。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奇怪二叔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可转瞬,我便想起他进山之前和我说的话。想到这里,我眼睛瞬间就亮了,拽着他的胳膊问:“难不成,我老爹就在下面?”
见我神情有些激动,二叔的手轻轻的落在了我的肩上,安慰我道:“我只知道他去过,至于在不在,咱们得下去后才知道。”
“可你刚才说,下面是活人禁地,我爹他怎么能进得去?难不成他……”二叔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幽静的湖水,嘴里小声的嘀咕。“你爹他,不一样。”
我不清楚,我爹到底哪里不一样,可既然二叔这么肯定他去过,那我只有选择相信二叔。此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下湖,不管老爹在不在都要看个究竟。可是,要怎么下去?正想着,山下陈江河等人又有了动作。他们在碎石滩上架起了一堆篝火。篝火把整个营地都照的通亮。借着火光,我看到车江河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红彤彤的东西。等几个下手帮忙展开,我才看清,那两张东西,正是带血的人皮。陈江河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当着众人快速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顺着人皮胸口的位置,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