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因为他贯会左右逢源的技巧，第二是因为他驭下是最厉害的，手底下的学生一个个乖巧听话得不行。曾经确实有过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污点，但学术界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不是？但今晚不一样，几位教授出门迎人，霍为墨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高挑出众的沈戾，整个人一虚，原本精神抖擞的他，脚步一晃。旁边有教授察觉他神态有了微弱变化，淡淡瞥了一眼。谁也不是什么缺根筋的人，何况相处久了，很多事情就有了感知，几乎每一年的奖学金助学金名额都在霍为墨手上，也不是没有教授提过这件事，偏偏他手上就是有贫困学生，偏偏他就是拿不出什么报告，却总能帮自家学生拿到最优待。总之都是为了学生好，都是有文化的读书人，没必要自降身价争这么点钱，好几次反应反应也就过去了。至于沈戾，且抛开曾经沈氏继承人的身份不谈，他在南城就挺有名号的，但就算再有名，不在一个圈子里，也会有人不知道他的事，但没有人不认识他。“沈戾。”

最先开口的就是计算机与信息学院其中一个老师，“我们几个老师昨儿个还提起你，说这么几届就是你最有天赋。”

“现在看来，也是你最有出息。”

“这还得多谢几位老师给的推荐信。”

他看向霍为墨，“特别是霍教授。”

男人被点到名，竟然下意识往旁边撤了半步，那是往钱书晋靠近的方向。沈戾察觉，但没在意。与任何人都佯装谦卑，与几位老师客套寒暄，霍为墨嘛，不重要，沈戾没那么小心眼，一直把他曾经卡出国交换推荐信的事记在心里，只是单纯觉得，不是很熟，也没什么交集，而且要论起来，他之前手上的项目，和霍为墨带的项目算是竞争关系。校长是个会看局势会接话的，这时候终于能摆出长辈的姿态拍拍沈戾肩膀，“你这老师正带的项目不错，回头去看看，给学弟学妹提点建议。”

沈戾看向他，没说话，心想，这校长好像钟爱让人提建议这回事。大家都以为他不说话就是同意的意思。沈戾也知道校长的意思，导师手底下的项目，主要是手底下的学生在做，但现在做什么事情不需要钱，大多数时候是凭真本事自己去拿赞助，有实力的导师都会想能帮一点是一点。众人入座，校长一点点铺垫，从学生聊到课业，到学术，到教育，最后上价值。中途有老师以学术为由，堂而皇之早早退场。资本家们听到最后倒是很给面子，沈戾不知道这样的局面出现过多少次。女孩们乖乖巧巧，往那一站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大晚上的，算不上顶好的茶都要忍不住多喝上几杯提神醒脑。感觉有问题，又说不出所以然，、这是沈戾一整晚的感觉。沈戾不止一次眼神扫过钱书晋，他看上去只是一个位高权重的领导，在这样的场合里极少发表意见，他身上有着年龄奔五的庄重和严肃，目视前方，好像在认真听，当校长上完价值高度把目光投向他时。他煞有其事的点头符合，表现出对教育十分关心。沈戾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校长像是得到许肯，终于进行到重点，学校要重建体育场，修缮体育馆，提醒资本家，该拨款振兴教育了。钱书晋都点了头，谁敢说什么呢，能请他坐镇说明有些本事不是，可是，竟然能请到他坐镇。这也是沈戾一整晚都在想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就能一直处在一个任人宰割的位置，就算是在别人的地盘，他也得走在他自己的节奏上。“我记得我毕业那会，体育馆刚重建扩大，这才过去几年？”

校长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细边眼镜，笑着回他，“咱们学校体院这几年出了不少国家运动员，平时训练刻苦与否最后都体现在成果上了，也算是交了一个满意的答卷不是。”

理由很冠冕堂皇，就是不知道这钱要是掏出来，多少是真正拿来修体育馆，建体育场。这是校方的意思，还是钱书晋仗着自己的权势地位把人当枪使，这些都是未可知。有些人是肮脏还是干净，只有他们彼此心里知道，不过通过这一晚，有件事沈戾很意外，他真的很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