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心中有鬼之人,才会躲躲闪闪。殷时微蓦然弯唇浅笑:“我都承认。”
“所以七妹妹不必说得这般语焉不详。”
“你承认就好!”
林氏咬牙,对殷老太太道:“老太太,您明鉴,儿媳可半点儿没扯谎!”
“还有那陆大郎君……”殷时微转身冲祖母躬身:“是孙女着人去泼的。”
林氏眼睛里露出几分幸灾乐祸:“老太太,我听闻安远伯府的人走时,可十分不悦,您定要早做打算呐!”
她还要再说,殷老太太一抬手制止了。老太太转眸慈爱地看向殷时微:“微儿,祖母想听你说。”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氏瞧着老太太的态度,立时把心就提起来了。堂屋里燃着的,是上好的沉水香。殷时微一抬眼,便对上祖母一贯慈和的眉眼。无论何时。祖母都相信着自己。而梦里的自己,连祖母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不孝至此。殷时微一时有点儿眼热,但她很快将泪意逼回。因为今生,她要一直陪着祖母,无论今生浮沉,都会将她带在身边儿!要让她,长命百岁。“其实,当时原是三人,大表哥也在的。”
“那外男乃是焚鹤庄收治的病人,当时表哥有事,托我暂时看顾一二。”
“哪知道庄子上的另一位病人忽然发病。”
她说话的时候,下细瞧了林氏的神色。林氏与殷兰婼最大的不同,便是她戏做得不好,什么神色都写在脸上。从她茫然的表情便能瞧出来,二婶娘大约是没瞧见白容泽离去这个细节的。“哪有这样巧的事?”
林氏面露不屑:“你自可以找白大郎君做假证咯。毕竟你们关系好。”
殷时微听着她的剜酸话也没恼,笑容不减:“是啊,左右白容泽是我大表哥,做不得证。”
她乌黑的瞳仁微转,似笑非笑地看向殷兰婼:“七妹妹还是您亲生女儿呢,您不是还拉着她来证明您的话儿?”
林氏像个炮仗,一点就着。登时就又急又气。偏偏她怕极了殷老太太的威严,并不敢如何。咬牙切齿之余,指着殷时微的鼻子大声道:“你别得意!那你摸人家手又怎么解释?”
她冷冷揶揄:“须知道男女授受不清!更何况这种举动!难道这也是为了照看病人?”
“还真是。”
殷时微神色自若,稳如泰山。“你放——”林氏气得狠了,几十年没骂过的脏话差点儿当着婆母的面喷出来。殷时微无视了她,径直冲殷老太太道:“那位郎君,有眼疾。”
也不必多做解释,殷老太太便点了头。林氏眼瞧着殷时微就要这么把事儿揭过去,急得大喊:“老太太!洁身自好不是上京闺秀的本分么?”
“她抓了别人的手就这样算了?”
殷老太太握着六孙女白白净净的小手,瞥了林氏一眼:“医者仁心,倘使做郎中的都避讳着这些,岂非病也不用治了?”
这时,殷兰婼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林氏顿了一下,蓦然盯住了殷时微的眼眸:“可你分明还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