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别人的好事,殷时微一时慌了。脸涨得通红。但好歹还算冷静。低着脑袋往外头退。“唰——”眼前的布帘子骤然被泼上了一层殷红又粘稠的东西。那东西很快渗透沁润进棉布。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霎时传来。身体倒在地上的顿重声音后。殷时微骤然看见帘子晃动。一只染血的手就那么突兀地露在帘子下。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惊恐地发现浅色绣鞋上染了几颗血珠。晕染开的样子,像极了雪天盛放的红梅。她眼珠里遍布血丝,大张着嘴巴,想喊,却喊不出声音。踉跄着坐倒在地上的时候,视线正好对上了那个还在嘴巴开合,目眦欲裂的死者。殷时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觉得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掌在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心脏好疼!可是!那杀人的,应该就在帘子之后!殷时微瞠大眼睛,身子不住后缩。这后台离前头有好长一段距离。她若要跑,以殷时微的体力,是断断跑不掉的。喊人,也绝无活路!电光火石之间,她看见一旁倒在地上的长枪。戏园子里头的东西,都是银样蜡枪头。但。为了戏台上不出岔子,枪头下的木棍却挺结实。不管怎么说,抓在手里也能提供一定的安全感。殷时微动作先于脑子,伸手就去拿。可有人比她还快。一只皂靴已然踩在了枪杆上面。殷时微瞳孔地震。“唰——”血帘被砍开的刹那,一双大掌已经从后方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蓝逸之手里的弯刀转了一圈,抬手擦拭脸上的血迹。等劈开帘子打量过去时。哪里还有人?…………殷时微双腿颤抖。浑身发软。脸色苍白得吓人。男人的手很大,也很暖和。不知为何,被他牵着的时候,连心悸的毛病似乎都好上很多。她踉踉跄跄跟着。到最后。萧恕索性半拖半抱地将她带了出去。及至一处偏僻的巷子他松开手。“萧恕?”
殷时微扶着墙,哑声唤。萧恕看了她一眼。“你是萧恕对吧?”
“我记得你的声音。”
萧恕不太理解这女人。方才明明怕成那样,这会儿竟胆大妄为上前拉开了他斗笠下的垂纱。“我就知道!”
她竟然松了口气。男人神色复杂,深琥珀色的瞳孔有微弱的光点流转。“你怎么在那。”
他凝眉,拂开了她的手。“……”殷时微顿了一下。若说自己跟着他去的,委实太过突兀。还容易引起反感。但男人此刻,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杀气来。与他平日里无害的模样判若两人。“我……”殷时微想编个理由搪塞。下一秒,男人砂锅那么大的手掌就按在了她的胸口。确切地说,是在偏左的位置。他一用力,殷时微便连退了两三步。整个人被他抵在了巷子的墙上。这个姿势对于上京女子来说,委实太过羞耻。“下流!”
她咬着牙。萧恕不为所动,手掌上又用了几分力道。柔软的触感被他不解风情地压实了。这女人心跳的速度……好像有点儿快。“放开我!”
他皱了皱眉,无视了她拍打自己壮硕手臂的葇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