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晚才是回这儿来。却见唐靖丰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道:“你安排的?”
真希点头,不禁好笑道:“对啊,除了我,还有谁安排?”
“你忘了我们之间说过的?”
唐靖丰有点儿不高兴了,这小妮子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真希却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起身穿了拖鞋就去拉他道:“那也不能坏了惯例啊,不然人家要骂我是妒妇心胸狭隘了。你还是快些过去吧,柴姨娘还等着你呢。”
一边说着拉起他就往外送。唐靖丰反抓住她手,眼眸深深地盯着她道:“你当真要把我往别的女人那里送?”
真希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怔住,眼前这个丰神俊逸的男子,是自己的丈夫,可也同时是那两个女子的丈夫,他们还都生了孩子,而自己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名义夫妻,三妻四妾的男子,她打心底里抗拒,尽管这个男子各方面皆不凡,但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每个月有那么些天要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那么亲昵无间,她实在无法接受。当初签订那份协议,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她的初衷便是做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三五年无所出后,唐家必定会让唐靖丰休了自己,那时候她就天高任鸟飞,去做她的小老板去。至于唐靖丰又娶什么女人,那可不关她的任何事。可是……真的不关自己任何事吗?为什么有时候看着那个时间安排表,自己会生闷气呢?为什么每次这个男人对自己笑,心跳就会不正常呢?为什么在他怀抱里,她还能睡得那么沉稳呢?“傻丫头,你在想什么?”
拥她入怀,唐靖丰实在没法儿对着她不高兴,懵懂不经情事如她,看来太有必要去提点提点一下,让她早点正视自己的内心。“我……”真希这会忽然有些犹豫不决了,好像自己也是有点儿在意的吧,早晚得嫁人,眼前这个男人相比其他男子而言,只有两个小老婆,真的是很少很少,在三妻四妾的国度里,真的可以称是好男人好丈夫了。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了?“睡觉吧,明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唐靖丰说着开始解外衣,真希霎时回过神来,却也不阻止他道:“你当真不去那边?”
“怎么?”
唐靖丰听她询问的语气,再看她似乎带着点可怜的表情,不禁感到好笑,索性张开双臂对她道:“过来,服侍你夫君宽衣。”
真希慢吞吞道:“若是有人因而恨我,说我是妒妇,怎么办?”
“若有,我帮你解决。”
唐靖丰笑得温润又无害,依旧张着双臂等小妻子服侍。“你说话算话啊。”
真希走到他面前,略为笨拙地给他宽衣解带,又对门外道:“楚月,你去告诉柴姨娘,就说二少今晚不过去了。”
“是,二少夫人。”
楚月应了出屋,去到秀逸阁正看见柴姨娘跟前的丫鬟站在门外张望,过去把话传达了便返回。柴姨娘在屋里一番精心打扮,一心等着唐靖丰过来,怎知得到这样回复,脸色当即就变了,丫鬟不敢出声,默默退到门边候着。烛火摇曳下,铜镜里的美人脸有些歪曲,那双精心描绘的眉眼,此时带着阴枭嫉恨之色,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半响,柴姨娘忽然喃喃低语:“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西厢房那里,东姨娘听完丫鬟偷窥后的汇报,柔弱可人的笑带着几分透爽和嘲笑,以往姓柴那女人,千方百计拖延侍奉时间,如今也尝到了被冷落的滋味,呵呵——风水轮流转啊。二少如今尚在新婚期,但自己是过来人,看那新少夫人根本还没和二少做真正夫妻,这点和以往皆有出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珍芜院的主屋里,灯火已然熄灭,唐靖丰长臂一伸,准确无误地将真希捞到怀里,嗅着她发间的花香,一只手轻轻地,无意识地顺着她美丽飘逸的长发,不知怎地,即使什么也没做,抱着她,会有一种莫名的放松和安心。“真希,告诉我,你心里如今,对我有何想法?”
醇厚的声音轻而低沉,于夜里有种性感引人的诱惑。真希在他怀里颇是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主要来自身体上的碰触和彼此体温的热度,尤其是在这夏天的夜晚,大家穿的亵衣都那么柔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听到他的问话,真希的心思蓦然一动,半开玩笑道:“我也有问题想问你,你先回答了我再告诉你,我现在心里的想法。”
“你问吧,但凡能回答的,我会回答你。”
抚弄香发的手,沿着她细嫩手臂下滑,来到那纤细柔软的小腰上。“这辈子你打算娶多少个妾?”
略带稚嫩的话语,因为压低声音,清甜中带着可爱的柔软,令他心神一荡。揽在小腰上的手力不自禁地紧了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她樱花一般的诱人小嘴。他低下脸庞,在她发上轻轻嗅着,亲吻着,声音里带着一抹戏谑,“你说呢?”
“要我说……一个都不许有,你能接受吗?”
真希稍稍往外挪了挪,可惜未能如愿,瞬间就被那只大手揽住往里送。她侧了侧身子,尽量让鼻尖远离那好闻的沉郁木香气。沉默片刻,得不到回答,真希心里不免失望,自己太天真了,这个社会除了穷苦男人,哪个不是有通房丫头和妾侍?自嘲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当我没说过这话。”
头顶上传来唐靖丰含笑的声音:“那要看娘子有没有足够的魅力将夫君彻底迷倒了。”
足够的魅力?天知道怎样才算是足够的魅力?真希在心里腹诽,这话不等于没说一样吗?真是狡猾的男人。她闭上了嘴,不再吭声。黑暗中,忽听他幽幽微叹口气,“我的小真希,你就不会用行动来展示你的魅力?”
还未等真希想明白用什么行动,轻轻的温热气息忽然拂在脸颊上,醇厚的声音低喃温柔,如撩拨琴弦,“唉……还是让夫君演示一番给娘子看看吧。”
真希正自好奇他要如何演示,忽地有一片柔软触上自己的唇,轻轻地、来回地摩挲,混着沉郁木的男性气息瞬间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一股强大的电流霎时击麻全身,真希一下子就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不能思考,等她反应过来是被亲了,已为时晚矣,小小琼池已被撬开,温柔地侵占,温柔地涉取,温柔地逗弄,温柔得连她自己都不知不觉沉溺其中,笨笨地可爱地回应……这一吻,仿佛晨间带着露珠儿的清新,仿佛带着雨后阳光的味道,她的迷糊她的不知所措,她的悸动她的笨拙生涩,让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可爱迷人,处子之香萦绕鼻息,钻入心间,引发他内心深处的悸动,他竟无法自控停下来,只想更多一些涉取,心内深藏的渴望在不知不觉复苏……真希被吻得晕晕乎乎,就快要窒息之际,忽然一大口新鲜空气吸进来,还未松一口气,从耳垂上传来的酥麻,令她整个身体再次遭遇强大电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被打开,从心窝处风涌而出,奔跑向她四肢,冲击着早已不能思考的大脑,身体的相拥更加紧密,暧昧缓缓沿途而下,落在她柔美的颈项、精致的锁骨,细腻如雪的肌肤,每到一处微烫的体温不断升级,那带着无法言喻的甜蜜和兴奋,同时又混带着紧张不安,让真希想说而说不出,想拒而无力拒,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心中有个声音在幽幽低喃,接受他,接受他……蓦地,唐靖丰蓦地一惊,他这是在干什么?她还没做好准备,他怎能如此急躁?一丝愧疚和怜惜涌上心头,他轻轻为她拉好衣服,系上扣子,搂着她的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抚着,声音略带一丝沙哑,温柔道:“别怕我,是我吓着你了。”
他的声音,就是有一种令她心安的感觉,想起方才情景,不禁又羞愧难当,“我……”字之后再难言去,似是明了她心思,他重新搂她在怀,柔情道:“两情相悦,情到深处人不悔,何况我们是夫妻。”
他的低语忽移至她雪耳畔,暧昧非常道,“娘子,夫君等着那一天到来。睡吧,娘子,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轻轻柔柔的一个吻,飘落在她额头上,不同于方才任何的吻温柔而热烈,这一个轻吻带着宠溺疼惜的味道,真希无声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