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温宛卿和战夜烬才将将赶到饮马城外的小村庄处。由于他们都是大梁人的长相,不敢贸然惊扰当地村民,便只在村外的破房子里停下来。眼看约定的时间差不多,赛雅蒙着黑布,“我先去问问里面情况,再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做。”
温宛卿站起身,“按照你先前所说,永越姐的亲卫已经混进了三皇子的暗卫中,能随时出入牢狱,甚至见到她们。”
“既如此,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我同你一起过去。”
赛雅犹豫地看向战夜烬,“可是,饮马城外巡逻的侍卫众多,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战夜烬抿着唇,面色微沉,“跟过去吧,找到进入饮马城的地方,我的人也好出手。”
温宛卿按住他的胳膊,皱着眉说:“但大梁人长相与突厥长相相差太多,万一被发现,引起两国纷争,你……”“那也合该是突厥担忧的事情。”
战夜烬反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又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既然能进入水牢,剩下的事情也方便不少。等会儿让我的人跟着进去,换下水牢的人。”
“我们留在外面接应,若是里面出事,会有信号传出来。”
多余的事情,他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解释。战夜烬低头看着温宛卿,“相信我,不会出事。”
见状,温宛卿重重地点头。三个人便一同赶到约定的地点,待天彻底黑下来后,熟悉的侍卫再次出现在侧门处,把石子扔到外面。听见外面传来三声敲击,他才打开围栏,一眼就看见了高大的战王怀里正拥着一位妙龄少女。而赛雅站在两人身侧,神情严肃。侍卫愣住,看向战王,警惕地握紧身侧的长刀,“你这是何意?”
“你若不愿意请永安公主过来营救也罢,为何要将大梁人带过来?”
温宛卿朝前走了一步,“我就是永安公主。”
“眼下情况紧急,多余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里面的情况告诉我们。”
侍卫仍在犹豫,他就算没见过永安公主,也知晓公主一直戴着面具。要真有这么漂亮的脸,还为什么要遮住?旁边的赛雅着急地说:“她的确是永安公主,我们带了些人手过来,如果方便的话,待会让他们跟你一同潜入牢狱中,换下狱卒。”
“所以,永越公主现在是什么情况,可醒来了?”
闻言,侍卫才迟疑地点头,“永越公主今天醒来了几次,勉强吃了点东西,不过鸢璞公主的情况越来越差。”
“你们人手不多的话,我现在就能带进去。”
战夜烬沉声道:“这些人身手绝佳,带进去后不用你费心。”
侍卫点点头,随后就看见几个全身黑衣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旋即从两人交谈的位置进入饮马城内。转瞬消失不见。几人在城外等了一个时辰后,侧门仍迟迟没有动静。温宛卿焦急地绞着帕子,一手被战夜烬暖着,心里不安地快要坐不住。片刻后,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很快淹没在黑夜中。战夜烬眉头紧锁,站起身,“他们在里面遇到不妙的情况,还有人来劫狱。”
温宛卿瞪大双眼,面色发白,“怎么会?”
“这若是两方人马撞上,怕是要闹出不小的动静。”
战夜烬解释道,取出黑布蒙上面,“我进去一趟,你们在这里等我。”
温宛卿立刻拽住他的衣袖,“不要,我跟你一起进去!”
赛雅也点点头,“我会些功夫,也是暗卫出身,跟你们进去能保护宛宛姐。”
战夜烬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前几夜发生的事情,没再拒绝温宛卿,抬手帮她蒙好面。三个人顺着侧门溜进去,一身黑衣很好隐藏在人群中,再加上饮马城晚上没什么人走动,家家闭门不出。三人很快摸清了牢狱的位置,战夜烬在前,赛雅殿后,将温宛卿护在中间。一进去,就倒了一片的狱卒,和两方僵持不下的黑衣人。除了战夜烬的人以外,另一方人眉眼间看着像突厥人。温宛卿皱着眉辨认几番,总感觉这几个突厥人她在哪里见过,但印象又不够深刻。不过眼下,救人才是最重要,越拖越有被发现的可能,到时候所有人都走不掉。温宛卿朝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说:“既然大家都是来救两位公主的,不妨相互协作,先把人救出去再说。”
话音刚落,为首的突厥人惊讶地看向她,迟疑道:“你是永安公主?”
她皱眉:“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立刻垂首,恭敬地说:“属下明白。”
说完,几个人不再警戒,主动走在最前面开路。他们仿佛十分熟悉这里的建构,几个拐弯避开巡逻的侍卫后,便带人走到了关押永越和鸢璞的地方。里面的二人状态极差,鸢璞也已经濒临绝境,头控制不住地往下点,随时有昏迷的可能。她强撑着睁开眼,警惕地看着门外的黑衣人,“你们是?”
“永安公主派来救你们离开的人。”
为首的突厥人取出钥匙,打开水牢的门,四处张望一番后,跳进水牢中,解开两位公主身上的束缚。旋即,永越和鸢璞的身体都抑制不住地往下落。几个人扶住了她们,转身又合上水牢的门,顺着另一边的门离开。暗卫相互交换一个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劫狱,未免太轻松了些。里面这群突厥打扮的黑衣人,仿佛不光知晓牢狱里的地形,还很清楚巡逻侍卫以及各方驻守的人数。一行人在牢狱外碰面后,温宛卿和战夜烬快步走在最前面,领着众人离开。城门距离牢狱有些距离,战夜烬早已命人备好了马车,将两位公主安置在里面。就在一行人快要离开饮马城时,忽然看见侧门处被侍卫围了起来。而三皇子,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双臂交叉在胸前,挑眉道:“真当我是傻的,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一群人闯进来?”
说着,他从后面揪出承徽,扔到地上,冷笑道:“用她的毒虫寻路,还是我教会她的。”
“怎么样,这种屡屡暴露你们行踪的人,本王帮你们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