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舒喝了一口菊韵茶,看到陆芷沅没喝茶,问道:“这茶好喝,阿沅姐姐怎么不喝?”
陆芷沅给庄宜夹了一块八珍糕,“我现在还不想喝,先吃点八珍糕。”
她问了她们这些时日有没有看书,她同祁渊出去巡查前留下的课业有没有做?庄宜和关羽舒忙道做完了,庄宜还让丫鬟去把她写完的字帖和画作拿来给陆芷沅看。陆芷沅仔细地看着,先夸她写得比以前好很多,然后圈出一些待改进之处。待忙完,已近日暮,关羽舒告辞回去,楚珮容让丝雨来请她过去用晚膳。楚珮芳换了身衣裳,穿着娇艳的杨妃色流彩合欢花云锦宫装,重新梳过的发髻中插着华贵的并蒂莲步摇,整个人光彩夺目。陆芷沅耷拉下眼帘,一粒一粒地夹着碗中的米饭吃。她不想抬头去夹菜,只要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楚珮芳那流转的眼波,一波接一波地递向祁渊。用完膳,祁渊去看庄烨,楚珮芳跟着去了清辉院,陆芷沅便没有过去,同向菱各自回屋。十一月份的上阳很冷,林荫小径两侧的花树已凋零,徒留光秃秃的枝桠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助地摇摆着。仰头望去,灰蒙蒙的天,了无生气的枯枝,看得人心中也是一片萧索。去岁这个时候,陆芷沅是在茂陵守陵,那边虽然也是衰败之景,但村子中能听到鸡鸣犬吠,能看到孩童嬉戏玩闹的身影,不似这般沉闷抑郁。“只怕是要下雪了,明日得给侧妃备好手炉了。”
茗玉道。确实是冷了,风吹得陆芷沅的珍珠耳坠来回摇晃,身上也打着冷颤,她拢了拢披着的青梅暗纹灰鼠斗篷,加快了脚步。回到倚翠居,屋里已经烧了炭火,热气熏过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气,陆芷沅解开斗篷,暖了一下手,到书房临摹了两张字帖,看着外头天已经擦黑,吩咐她们准备温汤沐浴,早早就睡下。不知过了多久,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脸上有软软的东西在蹭着她,她把头扭到一边,那东西也跟了过来。陆芷沅猛地睁开眼睛,祁渊的俊脸就在她眼前,是他的薄唇在她脸上来回蹭着。“你怎么来了?”
她诧异道。今日他出远门归来,应该宿在清辉院的。“起来先吃些东西再睡。”
祁渊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她扶起来,接过闻春手里的灰鼠斗篷把她裹住,然后抱她到正屋,把她放在桌边坐下。正屋的炭火盆就放在桌边,添了两根银屑炭,腾腾热气向四周散开,人坐在旁边,暖融融的。桌上摆着饭菜,陆芷沅看到祁渊给她夹菜,道:“我不饿。”
祁渊闻言,直接夹了一个烧鱼肚放在她唇边,看着她,陆芷沅只得张嘴吃下。“今日坐了一天的马车,晚膳就吃了小半碗白饭,还不饿?”
祁渊说着,看她咽下,又夹来一块薄切白肉。陆芷沅吃了那块肉,拿过祁渊手中的镶金象牙箸,“我自己吃吧。”
祁渊曲臂撑着下巴看她吃着,脸上一直带着笑,嘴里说道:“以后吃醋,先吃饱肚子再吃醋,不要饿着肚子吃醋。”
陆芷沅脸微微一红,飞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我哪里吃醋了。”
祁渊笑而不语。待她吃饱,用茶汤漱过口,祁渊又把她抱回床上。陆芷沅看他跟着上床,忙道:“师兄,你今晚不该在我这里睡。”
祁渊停下动作,“为何?”
陆芷沅声音低了下来,“你今晚该在清辉院。”
祁渊躺了下来,顺手把她拉下,抱着她,张口就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陆芷沅吃痛,推开他,捂着自己的唇,瞪着他。“小骗子。”
祁渊拉下她的手,吻过去,“惯会哄我开心的小骗子。”
陆芷沅躲开他,“我几时骗你?”
“昨晚你说,喜欢和我在一起,喜欢我陪着你。”
祁渊的薄唇往下移,在她的颈窝亲吻着。他气息开始炽热,声音带着情动时的沙哑,又特意咬重我陪着你这几个字,陆芷沅原本白郁的脸顿时就红得想滴血。我陪着你,这四个字,于他们而言,已不单单是陪伴的意思,还带着两个人交缠的暧昧。昨晚他陪着她时,哄着她,要她一遍一遍地说喜欢同他在一起,喜欢他陪着他,她每说一次,他就激动一分。到最后,她被他颠来倒去地要了半宿,她撑不住,沉沉睡去,他几时帮她清理身子,穿好衣服都不知道。他要拉开她的寝衣,陆芷沅抓住他的手,“我没骗你。”
祁渊反手把她的手放在头顶禁锢,身子压着她,高挺的鼻子来回蹭着着她挺翘小巧的鼻头,“那你还把我推出去。”
“王妃是你的正妃,你出远门回来,按礼制今晚要同正妃在一起的。”
她微喘着气,话几乎说不清楚。祁渊的手掌很大,一只手轻易地就把她两只手腕固定住,另一只手拉开她的寝衣,她的肌肤突然接触到微凉的空气,不禁打了个冷战,但很快地,他温热的手掌就覆盖下来。“我病着呢,不能过了病气给其他人,这一路都是你在照顾我,今晚你也要继续照顾我。”
祁渊看着她身上的深浅不一吻痕,眸色暗了暗,轻轻吻在上面。陆芷沅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既病着,就好好歇息。”
祁渊撑起身子,看着她揶揄的笑,挑眉道:“我是想好好歇息,但你方才刚吃饱,外头冷又不能去消食,所以我要先陪着你,待你消食了再一起歇息。”
“不用不用。”
陆芷沅笑着摇头,“我吃得不多。”
“是吗?那我看看。”
祁渊低下头,身子往下移。陆芷沅的身子随着他的触碰轻颤,大口地喘着气,她拉起锦被,蒙住脸,遮住令人害羞的喘息,也遮住两人的旖旎。清辉院不远处的栖云阁,是楚珮芳的住处。楚珮芳坐在正屋桌旁,地上撒了一地的碎瓷片。方才丫鬟回来告诉她,晋王没有留在清辉院,而是去了倚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