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进入元境发现了新大陆,可大伯一家又来卖她,买家李财主的管家也来了。她怕小叶泓吃亏,赶紧从元境出来了。哟,大伯、大伯娘,大堂兄叶河、大堂嫂何氏都来了!“赔钱货,你那天扮鬼吓我,真是反了!好啊,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小赔钱货也能骑到我头上了!”
孙氏指着叶溪的鼻子骂道。“既然没死,就嫁到李家去,你也是从穷苦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何氏说。“我呸!你们婆媳真是不要脸,好好的孙女,往那火坑里面推!”
隔壁荷花婶子来了,她看到一群人来到小姐弟这儿,准没好事,就跟过来看看。这是又要卖侄女了,她实在看不下去孙氏这副嘴脸,于是挺身而出。“你个老货!我管教我侄女,关你什么事,我家的事要你管!老寡妇!”
孙氏回敬荷花婶子。“没有天理了!溪儿那天还发着烧,就被你们逼着去割猪草,要不是你们,她怎么会不小心摔得差点没命?现在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还要害她去给那病鬼做小!还有比你们更没良心的吗?”
荷花婶子骂道。叶泓担心姐姐又要被抢走,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急得坐在地上哇哇哭。叶溪一个头两个大,硬拼拼不过,跑又跑不了。“叶姑娘,你就跟咱走吧,哪家的孩子能卖到五十两?能嫁给二少爷,是您的福分啊,等二少爷身体好了,你就有福享了!”
李家管家李福说道,他皮笑肉不笑,让人觉得有点瘆的慌。孙氏看着叶溪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想起自家昨晚受的委屈,和二儿子娶媳妇的聘礼还没着落:“现在这个家还是我当,我做主把这小赔钱货嫁到李家!”
“你是自己乖乖走,还是绑了你去?”
何氏看着婆婆脸色,掐着腰说道。叶泓小家伙气不过,冲上去对孙氏一阵捶打:“你们这些坏蛋,都欺负我姐姐!”
。可胖大的孙氏一把推得他坐在了地上。“要不是看你是你爹唯一的血脉,我早打死你个白眼狼!”
叶溪担心叶泓受伤,想要扶他起来,可孙氏和何氏就要动手绑叶溪了!突然一阵喧嚣的锣鼓声响起来,打破了这里的鸡飞狗跳。这么响亮的锣鼓,村里人就算是结婚也没这样的派场。叶溪心想莫不是事情的转机要来了?趁着众人愣神的时候,她飞快地跑门外。叶溪看到了村正王腾。他正穿着过年才会穿的好衣服,对着另一个穿着更好的人点头哈腰,那人的衣服看着很有质感,不像是商人,反而有一种当官的气势。这八成是个微服私访的大官。从原主的记忆中,本县县太爷刚刚上任,他之前的口碑极好,这应该是县太爷下村来视察了,县太爷对这偏远得不能再偏远的清山村来说,可是顶大的官了。可能是个好机会,死马当活马医吧!来不及想太多,叶溪就哇的一声哭着跪在了村正和县太爷的跟前。“大人!村正!求你们给溪儿做主!”
叶溪哭的泪眼汪汪,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娃,这样还是很能引出人的恻隐之心的。叶泓随着叶溪一起跪着,一样的泪眼汪汪。“叶家女娃,不可无礼!当街哭闹,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家去!”
村正大人正在吹嘘自己村里的民风多么淳朴,村民多么可爱,就有了这戏剧性和一幕,他能不气吗。县太爷钟弘远挥了下手,制止了王腾。钟弘远发现这小女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身份,不禁发问:“你叫我大人,可是知道我的身份?”
“小人不知,只是小人觉得,村正大人如此尊重的人,必定是厉害的大人物。”
叶溪这句话一下拍了村正和县太爷两个人的马屁,可她只是个村里大字不识的小女娃,谁也不认为她是故意的。“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叶溪带着哭腔,哭得梨花带雨。“哦?你有何冤屈?”
县令皱眉问到。叶溪一边呜咽一边说:“大人,自古以来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如今我爹娘已经将我许给了郑家,我大伯却要将我嫁给李财主家病重的二儿子冲喜!……”“你胡说!明明是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你个……”孙氏怕生出变节,打断叶溪抢着说,县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衙役察觉到了老大的变化:“大胆刁民!竟敢打断县太爷问话,该当何罪!”
那孙氏顿时吓傻了,傻愣愣跪在地上,这是县太爷?那自己岂不是得罪了大人物!何氏等人的表情也是差不多。县令示意叶溪继续说。“大人,那郑家儿子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古以来,女子贞节为重,既然都说他死了,那小人要见到他的尸首才肯另许他人!娘亲已经去世,爹爹从军去了,望大人主持公道。”
说完她就放开了哭,哭得自己直打嗝。之前和叶溪定亲的郑世渊已经失踪两年了,想来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出现,先过了这关再说!这时,叶溪没有注意到,县令钟弘远身旁一个面具男子面色变了变,虽然只是微小的变化,县令大人却注意到了。面具男子穿着一般衙役的衣服,面具遮了半边脸,却遮不住面具下的风华。“不知姑娘之前许嫁的是何人?”
县令大人皱了皱眉问到。“回大人,是郑昌的儿子郑世渊。”
叶溪规矩地答。面具男的眉头皱起来了。什么,与他有婚约?不过这女娃生得不错,长得颇合自己心意,戏演得真真假假,只怕不是真心要嫁给自己,哦不,不是是真心嫁给那个死了的小子,有点意思。罢了,做戏要做全套,既然那小子已经死了,自己又顶了他的身份,不如就履行这婚约,她就是个乡下小女娃,估计坏不了自己的事,面具男子想到这里,给那县太爷使了个眼色,将他叫去借一步说话。剩下的人面对着面,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