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间空军基地中央办公楼，驻军首席情报官安德烈.特伍德快速走上三楼，昂首阔步来到一间赭红色办公室门前，立定、敲门。

不得不说，霸军的军装设计还是很帅气的，大方，得体，量身定制。安德烈身材管理非常棒，穿着笔挺的军装，展现出优良的职业军人气质。

门开着，驻军总司令哈里森中将坐在办公桌后面，听见敲门声，抬头命令：“进来。”

安德烈正步走到办公桌前面，向哈里森敬礼。

哈里森点点头，看着对面的椅子：“坐下。”

“谢谢将军。”

安德烈脱下军帽拿在手上，随即在椅子上坐下：“将军，我奉命向您解密敏捷行动的相关内容。”

“敏捷行动？”

哈里森疑惑地看着安德烈。

“是的，Sir。”

安德烈表情严肃：“为了准确掌握盟友的动向，经最高战略委员会授权，我们在所有认为必要的、盟友国家的关键人物的元机芯片中，植入了幽灵木马，可以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进行监听和控制，这，就是敏捷行动，Code Prompt。”

哈里森惊讶地看着安德烈，陷入沉思，片刻后，哈里森：“这么说，克拉克对你的指控，都是成立的？是吗？冈本川的死，森田茂的病，并不是意外，是吗？”

“不是，不是意外，将军。”

安德烈面无表情，坐得笔直：“我们为盟友提供安全保护，这是我们的权力，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

“因为你们阻止了他们测试自己的AI系统？”

哈里森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不止于此，将军。”

安德烈并不在意哈里森的语气：“目前来看，测试机载AI，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实现芯片产业的全面突破，因此，他们的计划名字就叫‘芯片突破’，而这个计划的领导者，正是防卫大臣森田茂。”

哈里森看着安德烈，表情有点揶揄：“那我要祝贺你，祝贺你的团队，祝贺‘敏捷行动’取得巨大成就。”

“谢谢将军。”

安德烈挺了挺身子：“挫败‘芯片突破’当然是‘敏捷行动的成果之一，具有里程碑意义，但这只是冰山的一部分。将军，通过‘敏捷行动’，我发现他们是一个组织，而组织的领导者，除了森田茂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叫东乡智，是惊都有名的富豪，他似乎在领导另一个平行的计划。”

哈里森看着安德烈：“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还不得而知，这正是‘敏捷行动’目前所专注的。”

安德烈的目光很幽深：“但是东乡智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他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具有很大的影响力，Sir，您知道克拉克将军为什么那么强烈地要求调查坠机事件吗？他的动机就那么单纯吗、就是为了维护盟友关系吗？”

哈里森静静地看着安德烈，等待他自己揭晓谜底。

“克拉克将军有两个儿子，还在上高中，可是都已经拿到了哈佛的Offer，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哈里森悄悄坐直了身子，专注地看着安德烈，他自己有个女儿也在上高中，所以对这类消息非常敏感。

“因为有人以克拉克将军的名义，向哈佛捐款1000万美金，Sir，您知道捐款人是谁吗？”

安德烈扬起下巴，显得很轻蔑。

哈里森冷冷地看着安德烈：“谁？难道是东乡智？”

“是的，将军，正是东乡智旗下的东乡控股。”

安德烈紧抿嘴唇，语气很肯定。

“无耻！”

哈里森激动地站起来怒斥，脸气得通红，作为一个女儿的父亲，他尤其憎恨教育不公的行为。

“将军。”

安德烈微笑着安慰哈里森：“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只能算是利用职务之便，把爱国当生意吧。您放心，将军，对克拉克将军的质询已经启动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大概率会告别军旅生涯。”

哈里森喘着粗气坐下，慢慢平复心情，片刻之后，才不解地看着安德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向我解密？”

“Sir。”

安德烈狡猾地笑了笑：“第一，我需要您的授权，在我的调查对象中，有部分人员并非敏捷行动的对象，因此无法监听他们的元机，所以，我计划强制读取他们的元机数据；第二，如有必要，我需要调用驻军的陆战队。”

安德烈说完便看着哈里森，哈里森缓缓靠向椅背，褐色的眼睛审视地看着安德烈，右手轻轻抚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许久，哈里森轻轻摇了摇头：“安德烈中校，事关重大，我否决你的申请，除非你有更强大的理由。”

“当然，将军。”

安德烈面无表情：“我高度怀疑东乡智的计划，跟龙国有关系。”

“证据？”

哈里森面无表情。

安德烈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嘴里吐出一口寒气，仿佛心中有无尽的忧虑，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

“将军，这是一个可怕的事实，我们恢复了冈本川的元机数据，在里面发现了令人恐怖的东西。”

哈里森寒毛倒竖：“恐......怖的东西？安德烈，我的印象中，你很少使用恐怖这个词语，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龙，一条巨龙，一条正在起飞的巨龙。”

安德烈喃喃说道：“它是如此巨大，冈本川驾驶的F39在它面前就像一粒豆子。”

哈里森笑了：“安德烈，这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的干扰，让冈本川产生的幻觉吗？”

安德烈摇头：“将军，我们只是干扰了他元机中的方向模块，让他失去天地平衡，并没有让他产生幻觉。”

“所以，你认为那究竟是什么？安德烈，请不要告诉我，那真的是一条龙。”

哈里森疑惑地看着安德烈。

“不知道，将军。”

安德烈表情凝重：“所以，我怀疑东乡智的计划，跟这个有关系，所以将军，我再次请求您的授权。”

哈里森静静地听着，眼睛逼视安德烈，安德烈迎着他的目光，表情坚毅。

“好吧，安德烈.特伍德中校。”

哈里森下定决心：“我说两点，第一，事关龙国的一切，具有最高的优先权，这是我们最底层的共识，所以，你可以获得我的授权；第二，从法律的角度，我们必须保证盟友在司法、行政和军事方面的独立权，所以，不能过分，不能引发舆论谴责我们，这是政治，是我必须要考虑的。”

“谢谢将军。”

在安德烈的任务清单中，政治并不具有最高优先级，他的眼里只有两样东西—目标和结果，这也是他虽然有不错的背景，但至今仍然是中校的原因。

“您考虑很周全，长官，敏捷行动的直接实施者，当然不是我们，而是当地情报人员，长官，对于占领军来说，利用仆从是最廉价的行政方式。”

安德烈微笑着说完，便起身准备告辞。

“稍等，安德烈。”

哈里森招了招手：“首相先生向我通报，防卫大臣已经递交了辞呈，并且请求我们的原谅，如果可以的话，请解除对他的病情控制，毕竟，首相先生的面子我是要给的。”

安德烈戴军帽、立正、敬礼：“是，将军，我向您保证，森田茂先生的健康状况，将在一小时内得到彻底恢复。”

哈里森满意地笑了笑，挥手命令安德烈退出。

......

......

秋高气爽，白露结霜，东乡智坐在阳明斋书房的躺椅上，一边看书，一边惬意地品着香茗。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户的玻璃洒进来，将书房晒得暖烘烘的，东乡智手捧一本《明治维新》，懒洋洋地翻着，美津子坐在他身旁，一边煮茶，一边往他茶杯里注水。

午后的时光很惬意，也让人犯困，东乡智放下书，出神地看着美津子，感叹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艺术品。

在东乡智看来，美津子美得不太真实，仿佛动漫游戏里的美少女似的。

美津子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便略微起身，将东乡智杯子里注满茶水，放下茶壶的一瞬间，却被东乡智抓住了手臂。

东乡智从躺椅上坐起来，轻轻抚摸着美津子骨瓷一般的肌肤，仿佛在欣赏一幅杰出的作品，美津子起初一动不敢动，慢慢的，健美的身子便开始蠕动起来。

许久，东乡智指着美津子手臂上一处若隐若现的伤痕，喃喃问道：“不太看得出来了，还疼吗？”

“有一点，总裁。”

美津子仰头闭着眼睛，声音很轻，红唇微启，带着微微的喘息，像梦呓似的。

东乡智抓着美津子的手开始用力，美津子白皙的手臂上出现明显的指印，东乡智喘着气问道：“恨我吗？”

“不恨，总裁，美津子喜欢。”

美津子闭着眼睛，双肩微耸，双腿用力收紧，很陶醉的样子。

东乡智狞笑一声，手上更加用力：“健次郎还找过你吗？”

“是的，总裁，他每次来阳明斋都要找我。”

美津子的声音带着痛苦，也带着快乐。

“八嘎！你是不是喜欢他？”

东乡智突然暴怒，大喝一声，将美津子的手臂狠狠扔了出去，手臂砸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美津子疼得掉下眼泪，却不敢擦，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迈着碎步跑到东乡智面前跪下，颤着声音低头道歉。

“哈夷，对不起总裁，美津子让你失望了，美津子也想躲着他，可是总也躲不掉。”

“唉！起来吧。”

东乡智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颓废地躺回椅子。

东乡智激动之后感觉更加疲惫，便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美津子也走回茶几旁边跪了下去。房间变得很安静，只有一架中世纪的西洋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突然

门外木质的楼梯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声音向书房的方向疾速靠近，美津子迅速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总裁，警视厅柳生科长前来拜访，说有急事，很急。”

书房外，管家斋藤喘着粗气大声汇报，看得出来跑得很急，手上还拿着纸巾，不停地擦额头的汗水。

东乡智腾地坐起来，感觉事情不太妙，柳生云舒是惊都警视厅情报科科长，地位非常重要，自己一直想拉拢他，可是他一直拒绝。

“一个人吗？”

东乡智恢复平静，沉声问道。

斋藤却依然很紧张：“不......不止，总裁，三个情报科的，还有一名叫泰勒的陆战队员，穿着陆战队的军服，腰间......别着手枪。”

“走。”

东乡智站起来，平静地吩咐。

美津子走到东乡智旁边，躬身问道：“总裁，要换正装吗？”

“不用！”

东乡智推开美津子，大步向门外走去。

美津子眼里噙着泪，委屈地看了看斋藤，随即脸上又挤出笑容，向斋藤点点头，便跟了上去。

“斋藤。”

东乡智一边快速向外走，一边大声吩咐：“派人去巴黎请最好的服装设计师，为美津子设计最新款的秋冬装。”

一楼大厅，柳生云舒正在向陆战队员泰勒介绍墙上精美的字画，泰勒却对墙角一只齐人高的青花瓷瓶更感兴趣，一边欣赏，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听着青花瓷瓶特有的脆响，嘴里发出啧啧赞叹的声音。

斋藤跟在东乡智后面走进大厅，见泰勒如此放肆，不禁大惊失色，便几步跨到泰勒面前，语气谦卑却不容置疑地劝道：“泰勒先生，这是真正的元青花，很名贵的，请不要触摸。”

“斋藤，不得无礼。”

东乡智大声呵斥斋藤，随即走到泰勒面前，鞠躬致意：“泰勒先生如果喜欢，我可以派人送到府上。”

“不用！我们是驻军，不是强盗。”

泰勒心不在焉地答道，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美津子所吸引，便直勾勾地看着，丝毫不在意斋藤愤怒的目光。

美津子有点胆怯，小心翼翼地躲在东乡智身后。

“东乡先生，冒昧打扰，实在是抱歉。”

柳生云舒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不愿意节外生枝，便走到东乡智面前打招呼，随即又招呼泰勒：“泰勒先生，请坐，我们坐下谈。”

泰勒从美津子身上收回目光，恋恋不舍地坐到沙发上，很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又剥了一块口香糖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又开始放肆地打量美津子，美津子似乎很害怕，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柳生在泰勒旁边坐下，情报科的两名特工无声向沙发靠拢，站在柳生和泰勒身后。

东乡智坐在柳生云舒对面，斋藤和美津子站在身后服侍。

“柳生君。”

东乡智向柳生笑了笑，语气很轻松：“柳生君是第一次来舍下吧，如不嫌弃，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如何？”

“能收到东乡总裁的邀请，不胜荣幸，不过实在是抱歉，公务太繁忙，晚饭就不必了。”

柳生云舒留着平头，长相跟高仓健很相似，见东乡智邀请，知道对方想拉拢自己，便委婉地拒绝了，随即直奔主题。

“此次打扰，是要读取府上相关人员的元机数据，请东乡先生配合。”

“读取元机数据？”

东乡智不太相信地看着柳生，又看了看泰勒，泰勒不说话，不经意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柳生君，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误，这就是思想审查吧？这是比言论审查更加严重的违宪行为吧？宪法不是赋予每个公民思想和言论自由的权利吗？”

柳生云舒不说话，看了看泰勒。

泰勒收起二郎腿，坐直身子，不屑地笑了笑：“东乡先生，根据贵国的宪法，你们是不能有军队的，可是你看，在我们的授权下，你们不一样是世界一流的军事力量吗？”

泰勒的话很文明，却表达了最肮脏的意思，我们是上帝，你们是苍生，我们是高高在上的人类，你们是匍匐在脚下的蝼蚁。

让陆战队员参与行动，是安德烈的精心设计，他知道在遇到权贵的时候，本地情报人员会有压力，让陆战队员参与，一是监督，更重要的，是震慑。

陆战队员对东渡人的震慑效果，安德烈是很自信的。

果然，泰勒一句话，便让东乡智沉默不语。

许久，东乡智平静地问了一句：“除了阳明斋，还有哪些人？”

“请原谅，东乡先生。”

柳生鞠躬致歉。

东乡智不说话，对方不愿意说，其实说明了一切，这次行动，大概率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一点他倒是不担心，因为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好吧。”

东乡智通情达理地笑了笑：“老夫已经开启允许数据链接，请随意。”

“不是你的数据，东乡先生。”

泰勒不容置疑地看着东乡智：“而是阳明斋所有人的数据，包括这位美丽的小姐。”

泰勒一边说，一边看着美津子微笑，似乎还向美津子眨了一下眼睛，美津子吓得大气不敢出，慌乱地躲避泰勒的眼睛。

“不行，美津子头部受过创伤，根本没有安装元机芯片，也经不起电磁扫描，这在阳明斋人人都知道。”

不等东乡智说话，斋藤便大声表示强烈的反对。

柳生云舒立即反驳：“东乡总裁，扫描的功率很低的，不会造成伤害。”

东乡智看着柳生，突然低头，语气近乎请求：“柳生君，能不能给个面子，拜托了。”

柳生云舒摇头：“恐怕不能，东乡先生。”

东乡智抬起头，看着柳生的眼睛，缓缓说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柳生云舒沉默不语，作为本地人，他其实并不愿意得罪东乡智。

大厅陷入沉寂。

泰勒突然笑了笑，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到美津子面前，美津子吓得连连后退，泰勒步步紧逼，美津子后背抵上一根柱子，退无可退。

泰勒也站住，回头向众人宣布：“根据我的观察，我现在有理由怀疑，美津子小姐受到外力胁迫，所以，我要带她回房间单独审查，美津子小姐，请。”

美津子已经被吓傻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五官恐怖地挤在一起，双眼绝望地看着东乡智。

东乡智脸色阴沉，坐着一动不动。

事态的发展完全偏离了轨道，这是柳生云舒完全没有想到的，为了控制局面，便走到泰勒身后沉声劝道：“泰勒先生，这并不是计划的一部分。”

“计划是会改变的，柳生君，我现在执行的是Plan B。”

泰勒头也不回，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美津子，美津子受到惊吓的样子，让他更加兴奋。

柳生沉下脸，略微提高声音：“泰勒先生，这里我负责。”

说完便冷冷地看着泰勒，眼中有无形的压迫感。

泰勒似乎变得很烦躁，右手松了松衣领的扣子，却突然回身，反手一记耳光抽了出去。

泰勒身材高大，右手全力挥出，加上转身的动能，手背击在柳生云舒脸上，有千钧之力。柳生云舒完全没有料到泰勒会突然出手，脸上瞬间承受暴力的一击。

“啪！”

一声脆响，柳生云舒摔倒在沙发上，脸颊上出现四道鲜红的血痕，随即鼻腔一热，一股鲜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大厅里的人被惊得目瞪口呆，美津子一口气没接上来，差点晕了过去。

两名特工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冲向泰勒，泰勒不慌不忙掏出腰间的电磁手枪，回头指着两名特工，微微摇了摇头。

“不值得，懂吗？为这种事丢掉性命，不值得，我杀死你们，你们连审判我的权力都没有，懂吗？我是驻军，应该回国受审，刑期最多三年，懂吗？我不杀你们，不是因为你们的法律，而是因为我的良知，懂吗？”

两名特工停下脚步，互相看了一眼，便调头转向柳生云舒，一左一右将他扶在沙发上坐好，又找纸巾为他堵住鼻孔。

泰勒将手枪插回枪套，微笑着说道：“非常好，我很欣赏你们的机智，柳生科长，请你继续执行命令，拷贝这里每一个人的元机数据。”

说完，泰勒又转向美津子，语气非常温柔：“美津子小姐，请不要害怕，我是Gentleman，请吧。”

美津子的身子突然剧烈抖动，惊恐地看着东乡智，东乡智默默看着眼前的茶几，头也不回，美津子又看斋藤，斋藤的眼神告诉她，他没有勇气。

咕咚一声，美津子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美津子倒在地上，显得更有诱惑力，泰勒开始变得兴奋，呼吸逐渐变粗，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将美津子抱起来，便要往楼上的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