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要拦，但是却被向嘉茗拦住了。旁边的老者一脸担忧：“爷，为何不强行把人留下？”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何用？”

他要的是真心，不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身体。老者叹息，瞧着向嘉茗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问，“爷，要动身离开吗？”

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如今虎视眈眈，如果再不动身回京，但凡皇上有个万一，他们想要回去怕是也回不去了。向嘉茗回去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没有出来。赵灵秋这边早就抛脑后了，赶回家，看见季彦青正艰难从茅厕出来，她眼前一亮，“你可以走这么远了。”

他夹着拐杖，明显腿上比前几日有劲许多。季彦青也差异，他原本没有任何知觉的双腿完全恢复了知觉，腿上从起初无力，用不上劲，到如今能够走出大远，不过短短几日。“娘子的药，很神奇。”

说话的时候，他眼底带着打量之色。赵灵秋心想，莫不是他怀疑什么？她故意转移话题：“那倒是挺好，日后你不用一直憋着，也不用帮你拿尿壶了。”

先前，一直都是赵灵秋帮着拿尿壶，季彦青终归是男人，总是憋到不行才会叫她，几次赵灵秋都怀疑他会不会憋出病，所以问的也勤。季彦青尴尬不已。“爹爹，你能走路了，是不是要跟娘亲给小长安生个胖弟弟了？”

小长安乐坏了，别人家都有弟弟妹妹，只有他没有。福婶说，只要爹爹能走路，他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这下不仅季彦青尴尬，赵灵秋也无语了。深秋入冬，村民们能上山找的食物越来越少，不少人家快要断粮了。倒是赵灵秋的豆制品去集市卖的不错，她想趁着过年前这段时间多做一些出来，也帮着村民赚些钱，安然过了这个年。一大早，赵灵秋叫上大牛去附近的集市几乎包圆了市面上大豆、小豆、绿豆、豌豆等豆类，卖豆类的商贩看见赵灵秋这么财大气粗，纷纷要卖给她。生怕赵灵秋不买自家的，相比比价，倒是比平时便宜了。原本豆类的价格也不高，这么一来，更划算。买完豆类，赵灵秋又去买食盐，葱姜八角花椒这些调料。等他们回到村子里，她去找里正，让他召集村里的女子，成亲未成亲都可以。很快，人就召集齐了。赵灵秋指着满屋子豆子，对着前来的女子道，“这些豆子都要漂洗，浸泡，碾碎，加温，然后晾晒烘干，最后收回来称重。每家都可以选两种豆子，按斤数计钱，一斤两文钱。但是必须保证严格按照流程来。”

里正惊道：“若一户一日研磨五斤豆子，岂不是一日十文钱？一个月就是三十文钱！”

赵灵秋点头：“没错，不过研磨需要磨石，我看了看，村里一共三个磨石，大伙儿需要按时辰分配，绝对不允许出现因为抢夺磨石而损失豆子的事情。一旦出现，取消合作。”

“天啊，赵小娘子真是艺高人胆大，这么下来，每家一年岂不是要转三百六十文钱。这还是保守算，要是勤快些的，岂不是赚的更多？”

里正先前想着，赵小娘子也就是让大伙儿饿不死，哪里想，居然能赚这么多。福婶吓一跳，忍不住问，“赵小娘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别是你为了不让乡里乡亲饿死，自己贴钱给咱们。”

“对呀，赵小娘子，你已经帮了大伙儿不少，可不能让自己亏这么多。”

一群人跟着附和。“这么着，赵小娘子，你真要需要人干活，也不用给工钱，你一天管两顿饭，咱们不要钱白干。”

赵灵秋原本想着公事公办，毕竟先前不少人让她寒了心，但是眼看着一路奔波，大伙儿对她越来越好，她倒是稍稍感动了。“别这么说，咱们一码归一码，这买卖也不是一日两日，咱们是本着往后都有钱赚来的，放心，我能挣回来，不会让自己亏钱。”

赵灵秋安抚众人：“这只是开始，真要是干起来，咱们赚钱的路子多着呢，只会越来越有钱。只要大伙儿认真干，以后再也不愁吃穿。”

村民都被鼓舞了。“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咱们合作都得签个契书，让里正作证，以保证咱们拿出去的豆子，还回来都是我要求的品质。如果有人藏了坏心思，里正做主，直接送到官府，绝不留情。所以，希望大伙儿不仅要干好自己的活儿，更要相互监督。”

“这么说，虽然听着无情，但也是为了日后咱们村子能走的长远，千万不要贪小便宜害了整个村子。”

赵灵秋知道也有人瞧着她不顺眼，少不了趁机搞破坏，所以规矩必须先立好。里正同意赵灵秋的说法：“大伙儿做好的事情，千万不要耍小聪明，这是咱们村的天大的好事，谁要是敢有脏心眼，驱逐出村，移交官府，谁求情也没用。”

“我签！我选黄豆和绿豆，好区分。”

“我们家选红豆和豌豆！”

“我一个人就选黑豆。”

最后大伙儿都签了契书。赵灵秋很满意：“现在可以领豆子了，里正帮忙称重，还回来的时候再次称重。”

很快，豆子就领完了。里正悬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但是他担心真出现抢夺石磨的事情，跟赵灵秋商量要不要多打磨几个石磨。赵灵秋觉得可行，这事儿就交给村里的男人。村民都走了，里正也回去找人做石磨，就剩下赵灵秋一个人收拾筐子，准备回家。一抬眸，看见向嘉茗站在对面的属下，负手而立，清冷贵气。赵灵秋冲他笑笑：“好久不见。”

向嘉茗眼底一痛，朝她走过来，“能陪我说说话吗？”

他这几日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不透自己哪里比不过季彦青，为何赵灵秋想都没想，半点犹豫都没有就把他拒绝了。他这辈子就心动过这么一次，多少都不甘心。赵灵秋没有拒绝，背起背篓往前走。“灵秋，我能知道我哪里不如季兄吗？”

他沉痛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