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秋笑道：“你很好，你没有不如任何人。”

“那你……”“我家相公也很好，也没有不如任何人。”

赵灵秋对上他困惑的眸子，认真说，“人跟人都是个体，有好多地方不好的地方，没有比较的意义。感情也不是比出来的，就是喜欢上了，或者就是不喜欢，没有原因。”

向嘉茗不懂。喜欢和不喜欢怎么会没有原因？“我家相公喜欢我，我好的坏的他都喜欢包容，你非要他说喜欢我什么，也许他压根说不出来，就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他。但是你不一样。”

赵灵秋盯着他的眼睛：“你喜欢我，是喜欢你眼中看见的我的好，不是我的全部。”

向嘉茗抿唇，隐隐开始懂赵灵秋的意思。季彦青是无条件喜欢她的一切，他喜欢只是他认为的那些好。他想反驳，却好像又是这样。“重要的是，我跟我家相公在一起，这辈子就是他跟我，不会再有别人。向公子，你能做到吗？”

向嘉茗心里一紧。他不能。几乎不用经过脑子他就知道不能，如今他还没有坐上皇位，身边的人就已经开始想着法往她身边送女儿，为了维护密不可分的利益，他只能接受。“抛开这些，最重要的，我拿你当朋友，只是朋友。”

赵灵秋的话让向嘉茗背后一僵。微微垂眸，心底闪过宛如千万只蚂蚁啃噬的痛。“只是朋友……”他喃喃重复，沉默许久，问了句，“所以，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对吗？”

“对！”

向嘉茗落寞的盯着赵灵秋远去的了背影，久久收不回视线。赵灵秋自己也没闲着，回到小院，她把先前画好的抹豆油的工具拿着出去找村子里的木匠。除了做豆制品，她还打算做豆油。在等木匠做工具的这日，赵灵秋先把剩下的黄豆煮好，捞出来再蒸半个时辰，蒸好之后放在竹箕里发酵两天。之后用清水冲喜霉菌，继续用热水浸泡，接下来就需要工具进行压缩，再重新煮，直到粘稠，豆油也就做好了。晚上，赵灵秋就是用豆油炒菜，出锅的时候，小长安都尝出今日的饭菜特别好吃。季彦青也觉得好吃，不过眼睛时不时朝不远处的房顶瞧一眼。赵灵秋察觉的他的异样，朝那边看过去。嘴角狠狠抽了抽。向嘉茗居然坐在房顶喝闷酒。她收回视线，全然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在感情里向来喜欢干脆利落，喜欢就主动些，不喜欢就远离，至于别人的想法与她无关。向嘉茗已经在屋顶坐了许久，他看了季彦青许久，忽然意识到季彦青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先前两人聊过一次，但远不如如今这么盯着他瞧。他甚至怀疑，季彦青更多时候就是利用自己双腿不便行动换取赵灵秋的同情。他以为的劣势，却被季彦青当成优势，拿捏的死死的。他越想越气，狠狠灌了一口酒。吃过晚饭，赵灵秋赶小长安去跟季彦青读书，她在厨房忙着调配豆制品需要的作料。过于专注，没察觉到季彦青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正坐在轮椅上帮她包扎成一小袋。赵灵秋惊讶的看着他调配的方子：“你偷看多久了？这就记住了？”

她的调料分卤煮的，烧烤的，炖锅的，还有炒菜和炖汤的，季彦青既然都分的清清楚楚，还给她标注了。“看了一遍。”

赵灵秋：“过目不忘？”

季彦青没停下手上的动作，点头道，“差不多吧，书上的内容基本看一眼也就记住了。”

什么叫差不多？根本就是太厉害了！季彦青见她不说话，抬眸看她，“怎么了？还是我包的出岔子了？”

“没，对的不能更对了。”

等村民把豆子按照她的要求都交上来的时候，赵灵秋认真检查一遍，让里正过来称重，确定没问题，就把钱付了。接着，她开始忙碌制作素食。考虑到即将过年，家家户户都想吃肉，但是肉价太高，很多百姓买不起，她就用豆制品做了豆肠，羊肚丝，素鸡，豆筋，素火腿。满满装了两车。为了安全，里正挑了几个村子里的壮汉陪着赵灵秋一起去，平板车确实需要力气大的人推，赵灵秋没拒绝。快走出村口的时候，向嘉茗跟过来，摸着鼻子说，“我闲来无事，也去转转，正好路上还能帮衬些。”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心虚，他的功夫指不准还在赵灵秋之下，她哪里需要帮衬？但他就是想多在她身边待着，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往后……指不准还有没有机会了。赵灵秋很想拒绝，但是做朋友是她说的，太决绝反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也好，那就辛苦向公子了。”

因为向嘉茗的加入，其他人反倒不自在了，一路上还有些尴尬。谁都看得出来向嘉茗对赵灵秋的心思，虽说赵小娘子看不出异样，但就是很尴尬。到了县城，满大街都已经开始售卖年货了，到处红红火火，还有耍杂技的，吸引了不少客人。贺秀儿远远就看见他们进了城，马上笑着迎过来，尤其看见向嘉茗的时候，小脸微红，眼睛闪烁着亮光，“向公子，好几日不见了。”

前几日贺家以过年做借口把贺秀儿叫回家。向嘉茗淡淡点头。贺秀儿小脸更红了，想起什么，她把手里的牌子交给赵灵秋，“灵秋姐，这是奶奶让我给你的，说是打今儿起，市集口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老夫人这是送了她一个黄金位置，她笑眯眯道，“替我谢谢老夫人，这个位置我太喜欢了，改日专门去感谢老夫人。”

“不如今日吧？晚饭去我家吃。”

贺秀儿说话的时候偷偷看向嘉茗，看似邀请赵灵秋，实则是想要向嘉茗过去吃饭。赵灵秋不是没瞧出她的心思，可今日真不好成全他们。她道：“今日我怕是不妥，村子里的人都等着我回去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