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字。这么厚的公文,还放在自己房间,是什么重要的事?莫非跟当今的武林有关?花辞镜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她只是单纯好奇,并不是要偷看,就看开头,知道是什么事就好了!花辞镜安慰着自己,何况她看完,还要把这东西放回书房,这是帮柳素鳞个忙,要是不小心看到,应该没什么的。好奇心驱使下,花辞镜将文书打开,看过内容,却很惊讶……这文书是给李忠的,而内容,竟然是想给她在大理寺里谋个差事?跟她有关的事情,为什么写了这么多?花辞镜越来越觉得可疑,本来只是看个开头就算了,却想不到这事跟她有关。她有些不可思议,于是把这文书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有写错名字,上面就是她的名字花辞镜,而且陈述了大理寺有个女吏的必要。必要?花辞镜不知不觉忘了自己方才的想法,开始往后翻阅。而后续内容,开头却提及了一些不得不收押的女犯,其中就有一个给京城姓聂的大户做小妾的十三岁少女,她被指犯了杀人罪后在监牢中受到的刑罚……花辞镜只是看了几行,立时觉得手脚发凉,一种恐惧自心底而起,下意识地将文书压回远处!所以——他们竟然是这么对待女犯的!这竟然还是惯例!是理所当然!花辞镜脑海中出现了当年那些官差的眼神,寒意自脚底升腾,蔓延全身。花辞镜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颤抖地将柳素鳞写的文书展开。她不知道柳素鳞为何用如此冰冷的字句,将女囚的刑狱描述得如此详尽,可她知道自己必须去看,因为——应天的大牢里,曾经也关押了那么多的女子,而她们,定是也经历了这些!花辞镜曾经女扮男装在衙门呆过,但是她并不去大牢,甚至后来出了事,她也只是被当成男人,跟牵涉其中的人关在一起,而且没关多久,她就在别人的指点下逃了出来。那些女子的命运,她根本不知道!越是往后读,花辞镜手发颤发凉,女犯和男犯,除了有一样的用刑方式,竟然还有特别针对女犯的刑。花辞镜很茫然,她感觉这里面写的都不是女子,而是一头头待宰的两脚羊。这些女犯,真的犯了如此滔天大罪,当女子的资格都没有吗?花辞镜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等她颤抖地将这文书放回原位时,天色已黑,她甚至不知道原本这份文书是不是这样放的。突然,一个黑影从床边闪过,花辞镜一个机灵,下意识转身踢开门,跑到院中:“什么人!”
“镜、镜姑娘?”
李忠捂着伤口,突然出现在舍人院。“李大人!”
毫不知情的花辞镜看李忠受伤,朝着李忠走去,想要扶起几乎要站不稳的李忠,想把他搀扶到屋内躺下。虽然柳素鳞怀疑李忠是案子的幕后黑手,但怀疑终究是怀疑,现在人出现了,还受伤了,自己不能放任他不管。等花辞镜走近,正要伸手扶李忠的瞬间,李忠突然出手就要掐住花辞镜的咽喉。花辞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将李忠的偷袭拦下!李忠迅速后撤,躲开两人夹击!而李忠躲开的同时,再次,无数暗器朝着三人射来!其中一个救援的人,将花辞镜和另外一人推到了另一侧,花辞镜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出了暗器包围,回头看时,那推开她的人已经被暗器扎满身,倒了下去!“万正奇!”
花辞镜惊呼,她认出来了,这人不就是在大牢里的万正奇吗?花辞镜要冲上去,却被另一人一把抓住手腕:“不能过去!”
是金市东!花辞镜转头看着金市东,结果却没注意到李忠已经偷袭而来。金市东一急,急忙摁着花辞镜的头,将李忠一脚踢开!金市东的这一脚避无可避,李忠只能正面硬接,结果居然被金市东逼退了十多步!“金市东!”
花辞镜也反应过来了,这个李忠是要对他们下杀手!花辞镜拿出自己的剑,跟金市东背靠背,准备御敌。方才那些暗器来自四面八方,也就是说,现在舍人院被包围了,有杀手藏在暗处!金市东很惊讶,他本来不是李忠的对手,现在居然将人逼退了!“把丹方交出来,否则,你们的结果跟他一样!”
李忠的眼神冰冷而陌生,指着地上万正奇的尸体,语气冷寒得令人发颤。花辞镜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万正奇,有股气,突然在胸中徘徊:“原来你把万正奇带去大理寺,根本不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