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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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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开课、细柳回归、楚鹏气病医院、汪小鲁挨打了。

李不同四喜临门。

汪小鲁站在校长办公室的中央,左眼乌青。他的手里还拎着那只大黑包,背包里的甩棍仍在。李不同考虑到:“护校之战”中,被汪小鲁打伤的小青年有可能会报复,所以暂时并未收缴汪小鲁的甩棍。

“校长。细柳哥。”

汪小鲁跟坐着的二人打招呼。方细柳回归当天的庆功宴上,汪小鲁也在座。

“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儿?”

主位上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坐在那里的男生八字眉,桃花眼,樱桃小口,鼻子硕大。竟然是方细柳。所有第一次见他的人心中都会疑惑:这个长相猥琐的家伙声音怎么这么好听?

方细柳问话的对象并不是汪小鲁,而是屋内门口处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人身高足有一米八,穿了一身李宁的篮球服,肌肉发达,小麦色的皮肤细腻光洁。一看就是个阳光体育生。另一个身材和汪小鲁相仿的男生白皙干净,斯文秀气,穿着Hermes的T恤和短裤。应是家境优渥。

两个新来的高一男生因为和汪小鲁争座位发生了冲突,汪小鲁推了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许沐阳一把,体育生张方岩给了汪小鲁一拳。三个人被刘必一轰来了校长室。

“张方岩是吧?”

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的方细柳给出了处理意见,“你走吧。我们学校搁不下你。”

“要走我们一起走!”

许沐阳撇嘴道,“哪儿还不能补课了?退我们学费!”

“退费?门儿都没有!”

方细柳急了,“小鲁这么漂亮的男孩儿你们也下得去手?叫你们家长过来!”

“大哥,大爷!”

一直没吭气的李不同冲方细柳开了口,“早知道你这德行,我就不让你回来了。你这么玩儿,用不了多久楚老头就得死你手里。”

“我就想试试当校长的感觉,”方细柳笑得猥琐,“还别说,这事要是楚老头处理,和我刚才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说着从主位上起身,指着客椅上的李不同,对两个新生道,“他才是天羽学校的李校长。我是许攸。”

许沐阳和张方岩全蒙了。

“大哥你连名字都是假的啊?”

汪小鲁敬佩道,“许哥你这卧底当的有水平!”

“护校之战”后,汪小鲁的社恐轻了许多。

“没学问,真可怕。”

方细柳走到空着的客椅上徐徐坐下,把后背留给汪小鲁,高深莫测道,“许攸,三国里的人物,曹操的同学,在袁绍手下当参谋,帮曹操打赢了官渡之战……”

“那不李魁吗?蒙谁呢?”

汪小鲁一脸的不屑“魁哥!你到底姓啥?”

“我就姓方!”

方细柳气急败坏道,“方细柳的柳!”

汪小鲁也蒙了。

“你们那我这儿当德云社了。”

李不同笑着起身,对三个男孩道,“狼崽子们干架,你看哪个被赶出狼窝了?”

他说着走到汪小鲁身前,仔细察看汪小鲁的伤势。

“校长,我没事。”

汪小鲁读懂了李不同眼中的关切。

“你没动手,可是好事!”

李不同赞许道,“你不是开始补初中课了吗?”

“我想回班里看看老师和同学。”

汪小鲁回答。

李不同点点头,转向许沐阳和张方岩道,“眼看就下课了,你们小哥儿俩出去,随便找几个老生,问问汪小鲁是谁。然后回来,你们给个处理意见。”

许沐阳撇嘴,张方岩不屑。但是出于好奇,他们还是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柳哥你到底姓啥啊?”

汪小鲁满是疑惑地问方细柳。

喧嚣声起,下课了。

喧嚣声落,上课了。

两个男生回到了办公室。

他们的眼神复杂,显然已经知晓了汪小鲁的那场“护校之战”。

“那个……”张方岩走近汪小鲁,喏喏道,“你咋不还手呢?”

“我不打同学。”

汪小鲁冷冷道,“校长也不让我打架。”

“小鲁哥原来那么猛呐?”

许沐阳走到汪小鲁身前,伸手摸了摸汪小鲁的大黑包讨好道,“给我看看呗?”

汪小鲁竟又红了脸,退后一步,双手抱紧了双肩背。

“高手风范!”

许沐阳赞叹。

张方岩白了许沐阳一眼。

“晚上我请客,给小鲁哥赔罪!”

许沐阳发出邀请,“校长您也赏个脸呗。咱去南北楼。”

方细柳嗤笑一声:“你们知道南北楼和咱学校啥关系吗?别乱动手。你们俩长得也都不错,要是有个小丫头撩你们,你们可得客气点儿。那是我们校长他妹!”

“这位大哥我们可不敢请!”

许沐阳对方细柳撇嘴道,“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

方细柳气得半死。

张方岩和许沐阳回教室上课。汪小鲁坐到了方细柳身旁的客椅上。他低头叨咕:“到底姓啥呀?”

“我弄死你个小妖精!”

方细柳气得大骂。可是想到了汪小鲁的“战力”,说狠话都没底气。

“你咋不上课去呢?”

方细柳质问汪小鲁。

“我上午的课明天才开始。”

汪小鲁回答。

“好好念书!”

方细柳仰天长叹,“连许攸都不知道。这孩子废废了……”

“校长,你说和他是好朋友,打死都没人信。”

汪小鲁反击。

“你懂啥?我和老李是长大光屁股的好朋友!”

方细柳撇嘴。估计是受了许沐阳的影响。

“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儿吧?”

汪小鲁也撇嘴。

“老方说得没错!”

李不同笑道,“我俩一块儿在加拿大念的高中,经常一块儿去wreck beach裸泳。”

“你们真敢光着呀?”

汪小鲁愕然。

“wreck beach!中文叫沉船海滩。”

方细柳洋洋得意,“加拿大有名的天体浴场。”

“你也敢光着啊?”

汪小鲁十分不解地看着方细柳,“哎呀妈呀。忒砢碜了!”

方细柳七窍生烟。

“看人不能看表面。”

李不同极力维护着老友的尊严,“老方有他的长处!真挺长的……”

“呸”汪小鲁竟然轻啐了方细柳一口,不料口水直接喷到了方细柳的大鼻子上。

“哎我活不了了!”

方细柳悲鸣道,“当初许攸就死在许褚手里了!我得走!不能在天羽学校待了。”

“老方你是得出去旅旅游了。”

李不同对方细柳道,“我怕楚鹏报复你。你旅行的费用咱学校全出,工资照开。过俩月再回来当副校长。”

“这才像我哥!”

方细柳开心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省着的!”

方细柳这次回归,给天羽学校带来了103个学生和6个老师。他有资格享受天羽学校给他的红利。

“小鲁你晚上得和那两个小子去吃饭。”

李不同转向汪小鲁道。

“你不去我就不去。”

汪小鲁摇头道。

“你们仨交朋友,我去干嘛?”

李不同道。

“我不想交朋友。”

汪小鲁摇头。

“那个叫张方岩的体育生看着就壮实。也挺护着同学。”

李不同道,“我怕那几个被你打伤的小流氓找你寻仇。你多交几个朋友,出入我也放点儿心。”

“唔。”

汪小鲁算是答应了。

“小鲁你知不知道老李他从不穿袜子?”

方细柳显示着和李不同的关系深厚,“他还从来不穿裤衩!浪不浪?你说他浪不浪?”

“呸。”

汪小鲁的唾沫又溅了方细柳一脸。

方细柳旅行的第一站是青岛。临行前刘必一递给他两万元现金,言明是他个人赞助!老爷子直到方细柳回归,才知道李不同两年前就在楚鹏身边安排了暗子。自打见面就对“立了大功的”方细柳青眼有加。

西门笗笗递上了一兜包子,让方细柳路上吃。

“笗姐,”方细柳道,“谁要是娶了你,那是他祖坟上冒青烟。”

说完他瞪了李不同一眼。飘然而去。背影还是显得那么的猥琐。

七月中旬,北方已进入了盛夏。天气变得炎热,李不同的连体装换成了薄款。

天羽学校今夏爆满,23间教室人满为患。刘必一每天要上满8个小时的课,喉咙已经累得嘶哑,都快说不出话了。

“爹呀!”

李不同劝慰道,“你就别在讲台上喊了。让学生做做题,一节课就过去了。”

“不行!”

刘必一端着泡有胖大海的杯子,哑着嗓子道。“孩子们交钱是做篇子来的?”

李不同强行停掉了刘必一下午四点到六点的课,顺延至了七月底。老爷子拗不过他,学生、家长抗议无效。

中午,放学了。

汪小鲁冲进办公室向李不同汇报:“校长,许沐阳被劫了!”

。他身后跟着许沐阳和张方岩。三个人已经成了朋友,但是距离好朋友的关系还是差一截。

“劫财还是劫色?”

李不同开着玩笑。

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轻松。据西门笗笗汇报,学校已经有十来个学生在放学途中被抢了钱。这是有人盯上了天羽学校的学生。长此以往,会搞得学校人心惶惶,动摇生源基础。

“劫色也是劫校长你和小鲁。”

许沐阳嘴不饶人,“我就被抢了一百多块钱,以后我可不骑自行车了,我那车挺贵的……”他还有心炫耀。

“劫你的是不是四个二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

李不同问。

“就是就是。”

许沐阳点头,“那四小子截住我要钱,我立马把钱都给了他们。破财免灾!”

“我们班赵静也挨劫了。”

张方岩道,“女生他们也不放过,还就劫了十元钱。要是遇见我……”张方岩曲臂显示肱二头肌。

“校长咱得想辙呀!”

汪小鲁忧心忡忡道,“这么下去学生会流失。”

这孩子完全站在李不同的角度看考虑问题。

“这几天我还真想了个法子。”

李不同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男孩,迟疑道,“得我信得过的男生帮忙……”

“校长你有啥需要我们哥儿仨的就说!”

许沐阳大咧咧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等我再想想……”李不同犹豫不决。

“哎呀,别磨叽了!”

汪小鲁急了,“只要你允许,我就去打废那几个劫道的!”

李不同瞪了汪小鲁一眼,吓得汪小鲁收声不语。

“我是想让一个男生做饵,”李不同徐徐道,“主动让那四个劫匪抢了钱,然后报警……”他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这是我的活儿。”

汪小鲁主动请缨。

李不同看了一眼斯文秀气的许沐阳。他才是李不同心中理想的“饵”。

许沐阳低头不语。没了一点儿赴汤蹈火的样子。

“小鲁你去恐怕不行。”

李不同叹气。

“凭啥呀?”

汪小鲁不服。

“这一片的大小流氓恐怕都认得你。”

李不同摇头道,“没见过你也都听说过,你的辨识度太高。”

“校长我去吧。”

张方岩请战,“保证完成任务!”

“你这形象有点唬人。”

李不同道,“那帮小子估计不敢劫你。”

“校长你不是今年才长这么高的吧?”

张方岩道,“你上学的时候就没挨过欺负?”

“长得好,遭人恨。”

李不同笑道。

“我长得差了?”

张方岩拍胸脯道,“阳光开朗大男孩!”

敲门声响起,汪小鲁过去打开了房门。

张小米窜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陆凡。

两人分别抱着两瓶酒,是“十四代”和“山崎十八年”。

李不同起身相迎。

“张小米?”

许沐阳叫道。他竟然认识小花痴。

“你谁呀?”

张小米看着许沐阳道,“长得还行。比我小鲁哥差远了。”

他说着冲汪小鲁讨好地笑。

许沐阳哭笑不得。

张小米和陆凡把四瓶酒放到了桌子上,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空着的两张椅子上。

“我妈给你带回来的酒。”

张小米冲李不同道,“我拿不动,让老陆帮忙驮来的。”

“你妈从日本回来啦?”

李不同坐回座位上道,“你爸是不是在家骂我呢?”

搞垮了楚鹏的学校,李不同一直担心张欲出对自己有意见。

“骂你?想啥呢?”

张小米摇头道,“他这两天一直夸你够狠。我都怀疑你是我爸的私生子。哥?”

“张小米!”

陆凡训斥,“你这是在骂人知道吗?!”

“我没别的意思。”

张小米缩脖道,“我要是真有这么帅的亲哥多好。”

“兄弟够狠!深谋远虑!”

陆凡挑指赞道,“楚鹏那老梆子人性贼差。你干得好!”

“嘻。”

李不同傻笑。

“小鲁哥,这是给你的。”

张小米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人偶,递给汪小鲁道,“日本娃娃,传统工艺……”

“鬼娃娃!”

许沐阳大叫一声,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张小米手里的娃娃一身和服,圆脸胖嘟嘟的,看着挺可爱。

“据说这娃娃的头发会自己长。”

许沐阳补充了一句。

“长你妹呀?许沐阳!”

张小米怒了。

“认识我!哎,认识我装不认识。”

许沐阳得意洋洋。

“她叫花子,”汪小鲁接过娃娃道,“确实是鬼娃娃。”

汪小鲁竟然认得这个人偶。

“对不起啊,小鲁哥。”

张小米都快哭了,“这是我妈给我买的,我妈不会害我。”

“我床头就有一个花子,可惜是仿的。”

汪小鲁托着鬼娃娃爱不释手,“真的做工就是细。谢谢你啊,小米。”

小帅哥的品位与众不同。

陆凡带张小米去海边上课去了。老陆教英语,省教室!

“校长我去当饵!”

许沐阳忽然主动请缨。

李不同思忖良久,开口道,“还是先让张方言去吧。他是体育生,真出点事儿,跑得也快。记住!不许打,只许跑!”

“校长放心!”

张方岩抱拳拱手。

“沐阳你带方岩去买套文气点儿的衣服,”李不同嘱咐道,“再买副平光眼镜给他戴上。”

“没问题!”

许沐阳打包票,“这钱我出!”

“不用!”

李不同摇头,“这钱就该学校出,事成与否,眼镜衣裳都归张方岩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不同和汪小鲁二人,汪小鲁终于可以坐下。他开口道,“许沐阳心眼儿太多,还是张方岩够意思。”

“许沐阳他爸是公安局经侦支队的队长,”李不同道,“他妈是医院的脑外科科主任。张方岩爸妈都是普通工人。不同家庭培养出的孩子不一样。交朋友不能矫情。”

“那许沐阳是见了张小米以后才为咱往前冲的。”

汪小鲁不屑,“他是确定了你和小米她家的关系才肯出力。”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李不同笑道,“那哥儿俩,一个有体力,一个有脑子,值得你深交!”

中午时分,张方岩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打劫了!他气喘吁吁地跑回了李不同的办公室。

被抢的是李不同新给张方岩买的彪马背包,里面装着西门笗笗亲手放进去的十万元现钞!

抢十块钱没人管,抢十万可是大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被打劫的时候,张方岩的紧张可不是装出来的。他把背包紧抱在胸前声音发抖:“钱是学校的。是学校的!”

……

“校长,报警吧。”

张方岩喘着气道。

“不急!咱先对对词儿。”

李不同道,“你那十万块钱是哪儿来的?”

“我帮学校去银行存钱,我是跟校长你一块儿去的。”

张方岩按照李不同给的剧本复述,“你中途闹肚子去厕所了,我是一个人被抢的。”

“咱要去的是哪家银行?”

李不同又问。

“光明路邮政储蓄。”

张方岩照本宣科,“我被抢的时候还真都看见邮政储蓄的牌子了。”

陆凡和汪小鲁慢悠悠地走进了办公室。他们是李不同为张方岩派出的“重甲骑兵”,黑色的杜卡迪一直跟在张方岩不远处策应……

傍晚时分,一个身材魁伟、一脸横肉、四十几岁的光头大汉走进了李不同的办公室,手里拎着张方岩被抢的背包。

“李校长,久仰!”

光头大汉坐到椅子上和李不同寒暄。

“请问您是……”李不同看着熟悉的彪马背包,心中不由得一紧。

“我叫独孤六平。”

光头大汉神情彪悍道,“中午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捡了个包儿……”

“这名起的,”李不同腹诽,“自个儿喝六瓶儿!”

“听说我儿子捡的包是您学校的?”

独孤六平把背包放到了桌子上,“我是来物归原主的。有些事儿吧,不能过夜。”

“一看您就是老炮儿!”

李不同语中带刺,“拾金不昧?讲义气!”

“十五万,”独孤六平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背包道,“一分不少。校长数数?……”

李不同沉默不语,脑子转得飞快。

“校长一定是报警了。我儿子要真进去了,至少得十年,一辈子就完了。”

王平笑得狰狞,“他完了,那咱家也完了。”

“您这咱字儿用的得体。”

李不同微笑道,“可惜我没家……”

“哎!”

独孤六平的口气软了下来,“我年轻的时候就混社会,我那儿子随我。校长多担待吧。”

李不同沉思良久。

独孤六平已经快坐不住了。

“我觉得吧……”李不同权衡利弊做了决定,“是我那学生弄丢了学校的钱,怕我让他赔他才撒了谎?下午又把钱找回来了?……”

“校长英明!”

独孤六平的神色完全缓和了下来。

李不同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五摞现金,推到了王平身前,“事儿我会办!”

“兄弟!”

独孤六平把钱推回李不同跟前道,“这就算哥给你赔礼了!”

“钱我不能收!”

李不同又把钱推了回去,“您把这钱给孩子留着吧,那小子指不定以后还给你惹多大祸。”

“兄弟放心!这回我让他半个月下不来床!”

独孤六平怒气难平,“哥保证!以后这片儿没人敢骚扰咱家学校。”

“那就谢谢了!”

李不同抱拳。

“兄弟加个微信吧。”

独孤六平拿出手机道,“哥欠你个人情,以后真有啥事儿,给我扣个1,我立马就到。”

“我要是开车掉沟里,你也能到?”

李不同笑着加了独孤六平的微信。

“能!”

独孤六平斩钉截铁,“我们能定位你的手机。”

李不同愣了片刻道,“您现在放贷还是帮人要账?”

这回轮到独孤六平愣住了。

半晌,他忽然咬牙道:“我那sb儿子就是个缺心眼儿!我跟他说过八百回了,别惹文化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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