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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过去,三皇子却始终未对李夏梧有何动作,不得不使她在打探布防图一事上愈加谨慎。
如今三皇子府已然隐约透露出他的身体状况,大波医士从他府上进了又出,或许真要无力回天了。 为提前部署,迟瑾已入军营操练兵士,李夏梧偶尔会去瞧他,仔细观察着营内的每一处角落,揣测布防图可能存放之处。 定国军队再扰边境,迟瑾同几位将军入宫与望帝商议战策,让李夏梧得到机会溜入了主帐,设法得到并记下了三军布防。 然而她再小心,还是被守营士兵瞧见,留在军营任诸位将军发落。 迟瑾回营时瞧见李夏梧送来的吃食,还当她已然回府,却听人通报她被押在主帐,便匆匆赶了过去。 “我只是在帐内等将军回来,他们便将我扣了下来,将军可要为尚宁做主。”“帐内可少了什么?”
迟瑾看了她一眼,回头问士兵道。
“回将军,此乃主帐,属下们不敢妄自翻查。”“真是的,少了什么搜搜身不就知道了?”
另外一位吴将军开了口,声音响如洪钟。
“可军营中并无女子,她好歹是云麾将军的夫人……” “让他亲自搜便是了。事关三军安危,迟将军总不会故意包庇吧?”迟瑾迟疑了片刻后还是点头应下,将她带入屏风后细细搜查起来。 他并未放过她身上任何一处,却也是毫无所获。 说实在的,迟瑾对她已无半分疑心,故而连军营都许她出入,可若是今日搜出了什么,他怕是要寒透了心。 “我已搜过,什么都没有,诸位将军可发现帐中少了什么?”
“帐内物件并无异常,想来是错怪尺夫人了。近日形势复杂,士兵们警惕了些,还望迟夫人莫怪啊!”
吴将军抬手作揖解释道。
“谨慎些也是对的。”迟瑾面对着李夏梧,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只是军营重地,夫人还是莫要再来了。”
三皇子所为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因由,今日虽说并未让他的人抓到把柄,但不免还会有其他动作。军营眼线最多,鱼龙混杂,她若常来,定会遭人诟病,正中三皇子下怀。 “那将军可要常常回府。”
李夏梧低头应下,挡住了她唇边的笑意,她当然不会再来军营了,他们没搜到的东西,都被她藏入了脑中。
“夫人放心。”李夏梧回府粗略整理了自己记下的布防图,虽未记全,但也有多半,如今的要紧事,便是设法将图传回定国了。 因着她的叮嘱,迟瑾回了一趟迟府,还给她带了好些东西。 “这荟萃阁的糕点,果真是一份难求啊,今日我方巧路过,惦着夫人爱吃,便给你买了些,快尝尝。”
李夏梧看着他殷勤地将外包的油纸一层一层展开,又递到自己面前,迟疑地拿了一个送入口中,只咬了一小口便对上他期许的目光,于是小声说了几声“好吃”。 她其实不爱吃糕点,偶尔提及荟萃阁只因那掌柜同是定国暗探,她打探到的多数消息皆经由他送回定国,买糕点也只是掩护罢了。 难为他了,这也记得。 半年后,定国大将军白遏率大军直攻望国边陲城池,望帝仓皇迎战,派云麾将军迟瑾、兴怀将军吴聪等领兵二十五万,立刻赶赴沙场。 这时三皇子虽已卧病床榻,却仍不死心,上书了一份奏折。他的党羽在朝中起头赞同,其余百官当即附议,纵是迟瑾使了浑身解数,望帝却不为所动,称此事就此定下,不准再议。 三皇子上奏,尚宁公主自定国和亲而来,如今和平不再,当于阵前斩之祭旗,迟瑾身为云麾将军,食国邑、享君禄,又为三军主帅,自该身先士卒,若有异议,便同叛国。 听闻刘微寻顶着望帝盛怒也要为她求情,却被以婚期将至为由禁足于公主府,并命她即日完婚。 李夏梧倒是想赶回定国,只是望帝早便派人围了迟府,将她请了出来,用绳索紧缚送入了囚车。 迟瑾见此不免盛怒,命人将她从车中放下,只捆了手腕,由自己随身看顾。 “将军,这怕是不妥……” “她毕竟是我夫人,就算要死,也不能屈死。”
迟瑾冷着脸将她放在马前身后也上了马,命大军启程。身旁的吴将军瞧见了,只耸了耸肩并未出言。 “将军……当真要将我斩于阵前吗?”
清晰的发香绕在他的鼻端,几缕发丝扫过下颌,几乎让他乱了心绪。他忍住心中酸楚,重重呼出一吸,一言未发。 若是他开了口,想必会哽咽得不成样子吧。 行军数十日后到了安营之地,迟瑾将李夏梧安置在柴房后,便转身离去。她心知他不会再答自己的话,只是望着他的背影,望着关上的房门,望着这满屋的干柴。 迟瑾回到军营后,命人传令下去,今夜谁都不许去柴房打扰李夏梧,明日他要在阵前亲手将她斩杀。 第二日,定国大军压境,迟瑾亲自将李夏梧带了出来绑在立柱上,在她身前阖上双眼,用随身佩剑扎入了她的心口寸许,血液顺着剑锋滴落,落在黄沙之上,也落到了他的眼里。 她愣神一瞬,口中便淌出了鲜血,不多时垂下了头没了生息。 “将军威武!”
“将军神勇!”
“望国必胜!”
迟瑾收了剑,将李夏梧身上的绳索解开,抱起了她四肢垂落的身体。 “于公,她是定国公主,今已身陨,再无价值;于私,她仍是内子,还望诸位……莫要迁怒。”
他都亲手杀了成婚多年的爱妻,现下只是想留个整尸,是人皆有情,自不会受阻。 入夜后,迟瑾将李夏梧系在一匹快马身上,命人将她安全送到定国军营,引得众人多有不解。 “她嫁我为妻,我却未护好她,令她客死异乡,如今总是要让她魂归故里的。”
次日拂晓,定国军营发现有人接近,到营外查看时却见一匹快马载着一女子驻足,身旁不见他人。 “这是什么人?”
“还活着吗?”
“望国送来的?”
“难不成藏了炸药?”
几名哨兵尚在猜测,马背上的女子悄悄抬了眸:“我是李夏梧。”
她叮嘱几人此时莫要声张,悄悄将马拉入军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