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杀手,竟然也会有这般喋喋不休的时候。她停下步子,无奈转身:“这么些年是将军府在养着采星,她也不是在将军府白吃白喝,我哪里吃亏了?”
俞安仔细一想,倒也是。她紧跟着道:“再者,你见过哪个母亲给女儿取名会用自己的辈分吗?”
俞安恍然大悟,随后立即陷入了困惑:“那采星会是什么身份?难道是……”宋花枝真怕他又想了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荒谬念头,紧急打断:“你别乱猜了,目前为止,我也不太清楚采星到底是何身份。”
她只得与他坦白:“今日一番试探,只是想确定曲采音是否知道曲采铃的完整计划。”
“她知道?”
宋花枝眉头紧皱,十分为难的啧了一声:“我也还没摸透,但可以断定,她知道采星留在将军府的用处。”
俞安明白了她的打算:“你准备按兵不动,将计就计。”
宋花枝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她总觉得曲采铃设的局并不仅仅是针对她。更者如今她身在局中,许多事情都看得不透彻。“你说有没有可能……”她说到一半又觉得荒唐,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
她换了话题:“你猜我们今日会不会遇上什么天潢贵胄的?”
俞安浑然不在意,甚至还调侃起来:“你不就是天潢贵胄,至于去遇见旁的人吗。”
宋花枝很想对他翻白眼,当然她也这样做了:“你巴不得我早些去见曲采铃吧。”
俞安笑了笑:“所以,你猜到今日会遇见一些不该遇见的人,才只带了我出门?”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宋花枝神色轻松:“我只是猜测,也不一定。”
“你的猜测都很准,不准的时候事情只会更严重。”
“我真是谢谢你。”
行刑台下方聚着诸多百姓,将四周围的水泄不通。宋花枝和俞安到时,只能站在最外围,完全瞧不清行刑台上的两人是何模样。宋花枝试探性的问前面的一位大婶:“大婶儿,不是说要斩首林相爷和他儿子吗?那上面的人不太想林相爷啊。”
大婶儿相当热情,唾沫横飞的说道:“听说是用了什么邪术,父子俩人都换了脸,所以上次才把太子殿下也给糊弄了。”
宋花枝温婉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可不是嘛。”
大婶儿看着宋花枝娇娇弱弱的模样,劝着,“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别来凑这些热闹,免得晚上会睡觉做噩梦。”
宋花枝本就对砍头没兴趣,今日走这一遭也只是为了解惑。既然已经解了惑,她当然听劝:“大婶儿说的是,我这便走了。”
俞安很诧异,林景时竟也该头换面了。两人走了许久,在一盏茶楼前被人拦下。“清安公主,主子有请。”
秋时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宋花枝,她承认她嫉妒了。这人长得真的太祸水了。宋花枝如何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秋时姑娘放心,我对你家主子不感兴趣。”
“我家主子对你也不感兴趣。”
秋时不退让。“不,你家主子对我很感兴趣。”
“你……”宋花枝微微仰头,与二楼临窗而立,俯视的苏启宸对视,清淡一笑:“秋时姑娘,劳烦带路。”
秋时丢了面子就要当场要回来的,她看着俞安,有些嚣张:“我家主子说了,只见清安公主。”
宋花枝抬起的脚,又重新落回原处:“烦请秋时姑娘带话,我也只见苏公子一人。”
又被将了一军,秋时已经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宋花枝可不愿在大街上和人打起来:“秋时姑娘不必拿我当眼中钉肉中刺,毕竟我可没有秋时姑娘的命长。”
秋时被她这话整的不知所措。等她回过神,宋花枝和俞安已经进了一盏茶楼。俞安跟在她身后,低声问道:“除了苏启宸还有谁?”
宋花枝始终面带微笑:“当然是整个大熙朝除了皇上之外,最尊贵的那位。”
临窗的位置,郝然坐着两位容貌非凡,气宇轩昂的年轻贵公子。只不过,其中一位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连跑堂的小二都战战兢兢的。“苏公子,许久不见。”
宋花枝站在桌边,言笑晏晏,与之寒暄,“不知一切可还安好?”
苏启宸保持着得体的笑:“在下一切都好,清安公主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呢?”
宋花枝极为自然的坐下,面无波澜起伏:“生死由命,何必时时记挂。”
她温柔的目光落在赵方荀身上:“不知这位公子是?”
“赵方荀。”
赵方荀冷冷出声。宋花枝恍然大悟,却面不改色,也不起身行礼:“原来是太子殿下,今日得见,真是小女子的荣幸。”
赵方荀并不认识宋花枝,来之前苏启宸也未告知他,清安公主如今的身份,他并不知道。初见,他只觉得眼前之人柔软又坚韧。宋花枝对他的打量置若罔闻,还顺带告了秋时的状:“苏公子,方才在秋时姑娘说你觉得我可有可无。”
俞安有眼色的煽风点火:“何必来这看人脸色。”
宋花枝点头颇为赞同:“那便走。”
两人作势起身就要走。苏启宸见状,出声拦道:“清安公主又何必与一个下人计较。”
“既然是下人,就该守好本分。”
宋花枝脸色骤然一变,目光犀利投向苏启宸,“西廷虽亡,但本宫一日不死,便一日是清安公主。”
“放肆!”
赵方荀如冰碴子一般的眼神刺向她,“如今是我大熙朝一统天下,何来清安公主。”
宋花枝丝毫不畏惧:“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当初你们赵氏一族是如何出尔反尔的。”
“你莫不是要造反!”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