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碇,第三碇……直到他把袖子塞得鼓鼓囊囊了,他才乖乖坐直,一副‘我什么都没做过’的正经模样。苏七哪能没看到,只是不想那么快戳破他的行为,心思全放在了手里的官银之上。这碇银子的重量、大小以及形状,都与现在的官银完全一致,翻来覆去的看,也看不出一丝异样。确定自己手里的银子没异常,她才看向夜景辰与顾子承,“你们可有发现?”
两人同时摇头,“没有。”
苏七这才朝小七伸手,“乖乖的拿出三碇银子给我们检查。”
小七吐吐舌头,无奈的取了三碇银子出来。经他们检查完,仍是毫无发现。检查到最后三碇银子,顾子承才在银子底部发现了一丝异样。“姐姐,姐夫,你们瞧,这是什么?”
说话间,他指向银子底部的一个标记。夜景辰将银子接了过去,盯着标记看的黑眸蓦地一深,“这是赈灾银。”
十年前,漠西发生过大旱,为了能让所有灾银送到漠西,不会在中途被人掉包或者扣减,先帝想出了一个办法,在银子底部做上类式于序列号的标识。只是,银子还未送至,便在中途被人劫走了。因为灾银没有及时送达,当年的漠西死伤无数,惨不忍睹。“后来呢?”
苏七皱着眉头问道。“当年我还在边境,只听闻,灾银一事是由佟陆查的,查了数个月都没有进展,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苏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依你说的来看,当年的灾银,竟然混在了给简诗乐爹娘的银子里,那劫走灾银之人,只能是神秘人了!再加上佟陆与神秘人有牵扯,佟陆能找出劫走灾银的匪徒才怪。”
话音落下,马车里的几人都没再说话。所有人都在想一个问题,神秘人劫走灾银,究竟是想做什么?直到马车因故停下,苏七才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向敛着眼皮、若有所思的夜景辰,“神秘人动了灾银,说明他当时要做的事,需要用到一大笔的银子,除了建构势力需要银子外,在其它地方上,似乎需要用到这么大一笔银子的地方不多。”
夜景辰掀开眼皮,深邃的黑眸里翻涌着无边的寒意,“势力……”的确,他也倾向于这个猜测。那神秘人要做之事,便是跟杀心一样的了。如今,杀心的势力瓦解得七七八八了,神秘人的势力却仍然是个谜。苏七握了握夜景辰的手,“先别想了,回京后,将佟陆召来明镜司问问就知道了,再把当年灾银的劫案案卷找出来,总能发现一些什么。”
顾子承忽然接话道:“姐姐,当时为了查往生门,我几乎将东清的案卷都看完了,可从来没有发现有关于灾银劫案的案卷啊!”
“没有?”
苏七眯了下眼,“当年的案子不小,肯定会留下案卷,去问问主管案卷保管的人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好。”
这时,无影掀开了马车帘子禀道:“主子,王妃,汾县的县令认出了大白,正跪在前面行礼。”
苏七这才注意到马车停下一会了。她透过马车帘子往外看,汾县县令一身官服的跪在前面,在他旁边,还跪着一对哭得悲凉的夫妇。看样子,是马车走到这里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在外面办案的县令。苏七的心一紧,联想到汾县近期出现的案子,那对夫妇极有可能是受害者家属了。可她一想到夜景辰写给顾隐之的那封信,心底的不忍便消散了几分。她连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都救不了,又谈何去救别人?“让县令起来吧,我们继续赶路。”
说完,她将马车帘子重新拉好。无影落影应了声‘是’后,马车重新朝前驶去。苏七抛开刚才的猜测,对小七说道:“你父王说,我们离开汾县后,会就近去一处山庄,玩几日呢!”
“真的吗?”
小七‘哇’了一声,“那太好了。”
苏七摸摸小七的头,看向一直未说话的夜景辰,抿唇一笑。马车逐渐远去,那对夫妇的哭声便消失了。回到客栈,已经是中午,他们吃了午饭,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在无影落影送行李上马车的时候,夜景辰抓住了苏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