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姜漫抬眼看他，“我……我主要还是为了让外婆安心，还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萧铨不由得轻笑。“那个郑总欠你舅舅多少钱？”

“五十万。”

“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唉，”小丫头叹口气，“现在欠钱的才是大爷。再说，那个郑总好像挺有背景的，我舅舅不敢得罪他。”

萧铨眼眸微眯，姓郑的？他倒是认得几个。就是不确定是不是这小丫头说的那人。“排骨好了！”

姜漫声音欢快，“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萧铨凑过去，饿了一上午的胃开始叽里咕噜的抗议。姜漫笑笑，摆好碗筷，给他盛了一大碗米饭，又把肉最多的几块排骨挑在他碗里。两人面对面吃着饭，虽然都不说话，但气氛已然没有之前相处时那样尴尬了。“对了，”姜漫看着他，小声道，“我答应过外婆，结了婚就把她接来咱们家，你……”“我没意见。”

姜漫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那吃完饭，我就把她接来！”

“嗯，”萧铨低声道，“要我陪你一起吗？”

“这倒不用。”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外婆之前摔伤，你跑前跑后的，已经麻烦你够多了。今天我自己去就可以！”

萧铨没再坚持。反正那是她的外婆，一切听她安排就好。反正……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不会跟她有什么结果的。吃过饭，姜漫独自一人赶到位于市中心的疗养院。外婆自从出院之后，就一直待在这个疗养院里。这里条件一般，但好在交通方便。想来舅妈那种性格，是不会舍得多花钱把老人家送去一个舒服的地方的。姜漫打听到外婆唐丽玟的房间，急匆匆跑上楼。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外婆孤零零的身影，她靠在床头，双目无神，被子乱糟糟的堆在她身上。床头柜的杯子里连一滴热水都没有。一个老人的晚景凄凉，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姜漫的心猛然抽痛，喊了一声：“外婆！”

唐丽玟回过神，一见是姜漫来了，苍老的脸上透着惊喜。“外婆，这才几天啊，你……你怎么瘦了？”

姜漫心疼的抚摸着老人家的脸，为了不让外婆担心，使劲儿把涌上来的眼泪憋回去。“我这就去办手续！咱们回家，不在这里住！”

“哎，漫漫……”唐丽玟话音未落，姜漫已经转身准备出去，而就在同一时间，陈娟和几个护士正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姜漫，陈娟愣了一下，接着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给外婆办出院手续，接她回我家。”

陈娟听说了韩晓婧上午的遭遇，气不打一出来，没想到这丫头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呵，你没搞错吧？接老太太回家？那是你的家吗！”

“舅妈，你……”“再说，”陈娟双手环抱胸前，趾高气昂，“把老太太弄到这里的人是我，就算办手续，也得我办！你算老几？”

“你把外婆弄到这里，可你根本不善待她！”

姜漫忍无可忍，“我跟外婆才分开几天，她就瘦成这样子！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带外婆回家，你没有权利拦着！”

“哎哟喂，真是一颗孝心感天动地啊！”

陈娟声音尖锐，“你这么孝顺，怎么不知道帮帮你舅舅？这么多年，我们韩家养了一只白眼狼！”

“我告诉你姜漫，你今天别想把老太太领走！还有你们！”

陈娟转身恶狠狠瞪着那几个护士，指向姜漫，“看清楚了，她根本不是老太太的直系亲属！你们要是敢让她把老太太领走，我就把你们疗养院告上法庭！”

几个护士也见过不少这种家庭纷争，都选择明哲保身，不参与人家的家务事。谁出了钱，她们就听谁的。只要老太太不死在这儿，其他无所谓！于是其中一人悄悄通知了保安部。很快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闯了进来，姜漫一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外婆生怕她吃亏，在病床上奋力挣扎，那几个护士迅速跑过去按住她。房间里乱成一团，医生赶过来，强行给唐丽玟注射镇定剂。姜漫被保安抓住胳膊，眼睁睁看着冰冷的针刺进外婆的皮肤，老人家像案板上鱼，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呜声……不一会儿，唐丽玟昏睡了过去，而姜漫也被保安粗暴的赶出疗养院。“小贱人，还想跟我斗？”

姜漫被保安推了个踉跄，一抬眼便对上舅妈冰冷傲慢的神情。陈娟勾勾唇，自己女儿上午被贱丫头欺负的这口恶气，这才刚出了一点点。她太明白姜漫的软肋是什么。只要拿捏住唐丽玟，还怕这丫头不听她的？“呵，放心吧，你外婆在这里，会颐养天年的！”

姜漫咬着嘴唇，泪水盈满眼眶。“不过呢，只要你回去乖乖把房子卖了，把钱给你舅舅，我就把老太太还给你！”

“舅妈，”姜漫一字一顿，“房子明明是外婆掏钱买的，是你们当时买通无良律师，把房产证的名字改了！”

“是又怎么样？哈！你现在没凭没据，连买房子的单据都没有了，你想上哪告我？”

姜漫沉默一下，再抬眼看她，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么说，你承认是你们偷了外婆的房子？”

“不是偷！是光明正大的要！”

陈娟啐了一口，“这老太婆心里只有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妈，根本没有她儿子！我们要她一套房怎么了？就算要她的命，她也得把她的老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给我们！”

姜漫恨恨瞪住她。陈娟被她瞪的心里发毛，扭头进了疗养院，又让保安把大门紧闭。过了一会儿，姜漫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后，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一样，蹲在路边，把脸埋在手臂之间。而萧铨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想哭又强忍着不哭的模样，不由得轻声一叹。嘴上说着不管人家的家务事，可最终还是跟了过来。“喂。”

他拿出电话，“是我。”

“少……爷？”

“知不知道云城这边有个什么，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