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拧了门把手,出乎意料居然是锁着的。姜秉天一家三口霸占了姜家的别墅好几年,居然从来没有打开过她父母曾经住过的卧室?这让她有些意外,甚至好奇心越发的沉重。咔哒——她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着楼下。原来只是几个老鼠经过。姜糖抚定心绪,拿出手机给拆锁店播了通电话。等了几个时辰,迟迟不见人来。再等到回过来的电话时,是因中途下雨暂时不能过来了。她拿着挂断通话的手机,一个人站在卧室门口。“我在干什么……”姜糖喃喃自语。她缓缓蹲下身子将自己抱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和心里慰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追寻一个几十年前的结果,可能是不想有谢胤那样明哲保身的亲戚关系,可能是不愿有谢茉那样背后捅刀子的阴险小人,也可能是为了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嗡,手机来了信息。姜糖打开,是谢胤发来的。“在哪?”
她的手停顿在键盘上,迟疑一会回:“什么事?”
“父亲打算邀请你和苏暮寒一起去参加品茶会,沈叔和沈宴也会一起去,在清鼎雅坊。”
谢宗海昨天刚摆平了求和的事,今天就大张旗鼓的邀请他们去品茶,殷勤劲不难猜出真正用意。无非是想拉拢关系,再为自家添一笔辉煌。谢家打的好算盘。从一开始他们或许就没有把姜糖放在眼里,又或许他们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能和苏家牵扯上关系的踏板。从始至终,她就是个被利用的。姜糖冷笑声,回复了个“好”字。事情都发展到如今这个样子,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在美容医疗界混的如鱼得水,却没曾想在商业界会步步落坑,更没想到所有人都是带有目的性来互相接触的。表面和气生财,背地寡恩薄义。“曼曼,你明天帮我派个人去乡下婶婶那里问些事情,再让拆锁师傅来姜家别墅一趟。”
姜糖握着手机,面眸冷艳,“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男朋友南城也不行。”
谢家和萧敏绝对有什么关联,她能感觉的到。但在还未水落石出的时候,不能让别人知晓。清鼎雅坊是姜糖旗下的新兴产业,甚至都还没有正式营业,就被这些个资本家搜刮到了。她一身渐变淡绿九分裙,长发随意被翠玉簪子挽起,现身在大堂时,犹如从画里走出来的吹箫女子,素净端庄,优雅大方。“小糖,快过来。”
谢宗海眼尖的看到她。谢茉挽着季鸢的胳膊,没好气的小声嘟囔,“小糖小糖的叫着真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个女人才是爸爸亲闺女。怎么哪哪都有她。”
“还不都是你爸张罗的,眼下就别抱怨了,免得再挨一顿莫名的臭骂。咦?那姑娘怎么那么眼熟?”
她伸长了脖子看着刚进来的一个女人。“哎呀妈妈,那可是我的好闺蜜呢。”
谢茉笑着小跑到那女人身边,拉着她就来到季鸢面前,“妈妈我跟你介绍,这是沈轻安。”
“哎呀,是轻安呐!还真是亭亭玉立又冰清玉洁呢,想来十几年前你还只有几岁,个头和我家茉茉一般高,没想到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
“伯母说笑了,我哪有茉茉长得水灵动人呢。”
沈轻安笑起来,侧脸一边的梨涡惹眼的很。三个女人一台戏,沈宴在后面瞧着都很是无聊。他扫视周围,一眼就将视线锁在姜糖的身上。她还是那么容易被人找到,像极了生长在暗处的雪莲花,冷艳惊人又细腻温婉。可今天总觉着她心事重重,连眉眼间都没了往常的神采奕奕。再把视线放在苏暮寒身上,两人同样的气场。难不成是吵架了?沈宴心中窃喜,大步走去。“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姜糖抬眼看他,眸光中的一丝惊亮暗淡,“我听谢叔叔说你会来,看样子剧组的拍摄很顺利。”
“一般般,还凑合吧。”
他耸耸肩道。话落,两人尴尬了几秒。除了周围的嘈杂声,在听不到别的动静。沈宴没想到许久未见,他和她之间的隔阂居然变得这么遥远了。仿佛……像个只有面熟程度的普通人。“我看你心情不大好,出什么事了?”
姜糖摇摇头,拿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里面的红色液体,“你说,谢叔叔邀请我们前来品茶,摆上这些酒品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有点串味了。”
沈宴勾起唇,“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他无非是想巴结你,讨点与苏家的关系罢了。这些人眼里只有利益,谈不上感情的。”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那个被把玩的。”
她头一扬,将酒干了。苏暮寒看着远处的两人背影,眉心微微蹙起。“你不是一向讨厌这种场合么?怎么今天来了。”
姜糖故意不去看侧方炽热的视线,昂头问沈宴。“是因为有……”“因为有你在”这句话,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他明知道和她再没有可能了,居然在心里还抱有一分的希望,显然是没事找事的自虐。“突然就想来看看资本家的宴会是什么样的。”
“宴儿!”
沈成卿老远喊着。沈宴脸色一沉,显然是厌恶好容易找到和姜糖说话的机会被打断,心里边不是很乐意。“我去去就来。”
苏暮寒的心弦刚送下来还不到半分,就眼瞧着谢胤又凑上去跟姜糖搭话了。她身边怎么那么多男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没完没了了。“没想到你会来。”
姜糖讥笑道:“那我走?说实话我待着也别扭。”
“别!”
谢胤迅速拉住她的胳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会这么想。”
“那我应该高兴吗?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个时候不适合谈这些事,你有怨气有怨言等茶会结束后我们私下谈。”
谢胤好声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