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宫门守卫亲自查验过,太傅当日带进来的确实是安神茶,并无异样。”
这些啸风在去打听消息之前就早已猜到。前去的路上啸风想了许久,便是猜到了沈枢的用意。“在得到答案后,属下仍然追问着几人,他们应该都相信我们在怀疑太傅带来的安神茶有问题。”
沈枢直夸赞啸风做得好。啸风的脑子,倒是比兰池转得块些。只是他心中仍然不解,问道:“若是毒不在安神茶里,那会在何处?还有太傅故意留下安神茶的线索给我们查,是为何?”
沈枢并未直接回答,从他嘴里慢条斯理吐出几个字:“隔墙有耳,不日你便能亲自揭晓。”
亲自揭晓?啸风总有种此刻被沈枢领着,往别人设计的局里钻的感觉。他倒是不怕,他相信沈枢!沈枢用着温柔的眼神看向谭安若,他未从谭安若脸上掠得丝丝惊恐之色,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们现在都在一条绳子上拴着。风雨何时来,就得瞧对方心急弄死他们不。若是心急,大抵也就这两日,若是不急,他们还得等!谭安若将东西收好,她怀里捧着的是装安神茶的盒子,这盒子可重要了!能不能活命,就得看这盒子的。对方显然是着急要送谭安若去死,次日就在新帝面前参了沈枢一本!“皇上,听闻昨日负责调查先帝遇害一案的刑部沈枢,竟派人去逼问宫门守卫,扬言说是老臣进献给先帝的安神茶有问题!”
太傅委屈苦笑道:“老臣跟随先帝多年,对先帝忠心耿耿,岂容区区一个刑部沈枢污蔑!”
新帝年幼,被太傅这样一逼问耳根子就软,目光直往身旁帘后瞥。那帘后坐的,是如今的太皇太后。新帝的亲皇祖母。对于这个皇祖母,新帝是毫无防备绝对信任依赖的。然而这次,太皇太后竟然没有发话。新帝焦急无助的转过头来,紧掐着手指,说话声都显得那样有气无力:“那太傅说该如何?”
太傅狡猾勾起唇角:“老臣恳请陛下,让刑部停止调查先帝遇害一案!”
此言一出,引得朝中不少大臣异议。太傅却出声安抚着众人:“宫中侍卫亲眼所见,乃是谭家罪人之后弑君,此事还能有假!照老臣说此事就不该请刑部调查,就该直接处死谭家罪人之后!”
太傅又指出,若是继续任由刑部沈枢查下去,恐会造成朝中动荡。“若是再如这般调查到哪个如老臣这般忠心耿耿之人,岂非寒了我等的心!”
太傅一党自然立马附和着太傅的话。还有些恐被牵连查出什么的大臣也站到了太傅身后。除了沈家人,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严知放,还有些在朝中保持中立者,其余人纷纷劝着新帝立刻诛杀谭家罪人之后!新帝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手不停在膝盖上摩挲,见帘后的人还是未打算开口,只得张嘴:“既如此......”就在太傅自以为要得逞时,新帝身旁的帘子掀开,太皇太后端坐起身。“皇帝且慢!”
太皇太后走到新帝身侧。“近日哀家的人倒是查到了一些东西,先帝并非死于谭家后人之手,先帝是遭人长期下毒最终毒发身亡而死!”
“皇祖母说什么!”
新帝震惊得险些从龙椅上起身,被太皇太后伸手按在他肩上按了下去。太皇太后拍着新帝肩膀:“记住,你现在是皇帝,任何时候都得沉住气!”
新帝像个听话的孩子,点着头,身子是稳下来心却稳不下来,慌张询问:“皇祖母,父皇到底是被谁害的?”
太皇太后似暗箭般锋利的目光落在太傅身上:“皇祖母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害得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太傅低着头,心中暗道不好!他的人明明守着先帝的尸体,留意着宫中动向,为何太后发现了端倪竟无人禀告他?太皇太后不善的语气传到太傅耳边,她正问着太傅:“太傅,你知晓是何人吗?”
太傅早练得一副好胆色,竟是面不改色抬起头:“老臣不知!”
太皇太后质疑的哦了一声:“那......太傅在宫里买通那么多宫人侍卫做什么?哀家不查不知道,一查,还以为太傅是想谋反呢!”
果然,太傅脚底已经升起一阵寒意。他安插在宫中的人,果然都被太皇太后发现了。“那些人,都是先帝托老臣培养的......”“先帝?整个天下都是先帝的,他托你在宫中培养人,怎么先帝还想反自己的天下?”
太皇太后面露哀痛:“原是哀家从前太过宠溺孩子,纵得先帝如此信任你,才叫你个外族之人做了我大周的太傅,享着我大周的俸禄却残害我大周的子民!”
新帝与众大臣此刻表情皆是同样,眼微瞪嘴微张,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听闻外族人这个称呼,太傅就知晓。太皇太后什么都知道了!他光提防着大理寺刑部的人,竟忘了提防一个在后宫吃斋念佛的女人!随即太傅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扯下腰间的玉狠狠摔在地上。整个大殿回荡着玉珏碎裂的清脆响声。太傅痴笑盯着宫门口,时间一点点过去,宫门口却无半分动静。半晌,是公主京妙仪端着手从殿外走来:“儿臣见过母后,见过皇上。”
太皇太后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来。京妙仪脸上带着笑眼中却含着恨:“太傅是在等你在宫中养的走狗来接应你?可惜他们来不了了!”
一部分人被太皇太后的人阻拦,一部分被京妙仪带人杀了。所谓杀人诛心,京妙仪等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机会:“至于太傅你在宫外养的那些走狗,此刻也该被抓住,太傅你走私毒物致使朝中几位大臣被毒死,买卖我大周女子致使她们与自己家中人分别,用假药毒害老人大肆敛财,桩桩件件令人发指,你当真是该死!”
太傅伸长脖子,咬死不松口:“殿下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京妙仪差人拿上证据:“这是你的手下,也就是神仙阁的伍管事记录下来的证据!神仙阁每月敛财收益都进了你的腰包,还有些则流向你走私拐卖的几个手下!”
严知放原本在旁观,可公主出现以后他就不自觉多留意几分。直到公主拿出神仙阁伍管事留下来的罪证,没忍住眉头微皱。宋九安千辛万苦去巫州寻找未果的东西,怎么会到了公主手上?不禁想起宋九安当时遇袭,难道与公主有关系?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太傅心中咒骂着伍管事,面上还得神色如旧:“殿下说的这些事情与我何干!殿下莫不是叫人给诓骗了,皇上老臣绝对未曾做过此事!”
京妙仪也不急,待太傅替他自己反驳后,才将上面的记录一个个念出来。“这些都是实证,若是太傅觉得有异议,我们可以找人对峙啊!”
京妙仪算计的目光落在严知放身上,玉唇微动:“正好大理寺的严大人在,严大人你说说是不是确有此事?”
严知放就知道她没什么好事儿:“回皇上,确有此事。”
太傅一口牙都快咬碎,不成想,他今日竟接连栽到了两个人女人手上!几位家中曾受神仙阁坑骗的大臣已经想对太傅动手。索性,宋太师将他们拦住:“诸位莫慌,且继续听。”
宋太师知晓此事还未完,因为他放在殿外见到了他那逆子!他那逆子来,总是没什么好事。殿内,这就传来大理寺少卿宋九安求见的消息。宋九安并未去瞧宋太师,径直来到新帝面前:“臣,为二十年前刑部尚书谭鹤调查的旧案而来,当年的真相臣已经查明,乃是曾经的太子中舍人现在的太傅所为,他为豢养蛊虫不惜用人血饲养,而太傅舍不得伤自己,便杀害无辜百姓取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