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没说,这怎么能行?季轻然不同意!“山哥,你不是常说,做人要讲信义。”
“尤其是有担当的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你说出来的话又要收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小然,我……”连崇山认为自己被季轻然拒绝了。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满心苦涩,涩得他说不出话来。这个反应不太对。季轻然盯着连崇山看了看,试探地问道:“山哥,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这还用说吗?当然了,这个喜欢是指男女之间的喜欢。连崇山垂着头,没有吭声。这不像他。连崇山向来骄傲,虽然他并不会自命不凡,但也心高气傲从不认怂,怎么变得这么……没有自信?季轻然想到了网上的一句话,立刻问出口。“难道是我太优秀,让你自卑了?”
连崇山浑身一震。居然是真的?季轻然双眸圆睁,大感意外。连崇山瞥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眸子。“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优秀吗?”
她当然优秀!但是……这,怎么不大对?季轻然缓了缓。整理好思绪后,她才道:“山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胆大心细,勇敢真挚,做人有担当,对朋友讲情义,你是我来到这里以后遇到的最好的人!”
连崇山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季轻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但我一直都喜欢你,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小然!”
连崇山忽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季轻然话声一顿。一个大步,连崇山就到了季轻然身前。他伸出双手,两只胳膊卡到了季轻然的腋下。轻轻一抬,将季轻然举过了头顶。突然凌空,季轻然受了一惊。她急忙伸手,抓住了连崇山的肩膀。“山哥,你别……”“小然,我很高兴,真的,我太高兴了!”
连崇山哈哈大笑。他举着季轻然,满屋子转圈圈。“山哥……山哥你别太激动,我头晕,真的,再转我就要吐了……”“快把我放下来,我真要吐了!”
“真的,这回不只是茶叶梗,还有午饭呢!再不放我下来,都要吐你头上啦!”
连崇山充耳不闻,直转得季轻然脸色煞白,喊也喊不动了,他才停下。脚步晃悠,两人朝床上栽去。“哎呦!”
季轻然被他压在身下,腰都要断了。她在连崇山身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你是猪吗?快起来!”
连崇山直起身子,额头上全是汗水。汗珠顺着他长长的睫毛,流到了眼睛里,连崇山不适地眨了眨眼。忽然,他靠近季轻然,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季轻然愣住了。又一下。再一下。一下接一下。“喂,你有完没完?你属鸡的吗?”
季轻然捂住了嘴。连崇山放声大笑。季轻然一把推开他,“神经病!”
她呼出口气,整了整衣服。刚要从床上起身,连崇山拉住了她的衣摆。“小然,你可不能反悔。”
反悔?季轻然扭头看向连崇山。他的眸子又黑又亮,中间有个小人儿,正是她自己,再无其他。季轻然的心一下就软了。“山哥,我绝不反悔!”
连崇山站起,又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小然,我一定对你好,一辈子都不变!”
连崇山一诺千金。潮气上涌,季轻然的眼角有些湿润。她吸了吸鼻子,挤出抹笑,“山哥,我相信你!”
“小然……”连崇山伸出手,正要把季轻然拉进怀里,就听到了王芬芬的声音。“小然姐,你在里边吗?”
季轻然赶忙坐直了身子,连崇山也坐回了椅子上。王芬芬看到他们两人的样子,有些纳闷。正襟危坐,干什么呢?在吵架?“芬芬,你怎么来了?”
王芬芬打量季轻然。她的脸有些红,难道是被连崇山气着了?大猪蹄子,花心大萝卜,还惹小然姐生气……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季轻然一愣,王芬芬怎么骂男人?她和邱少机闹矛盾了?见两个人都盯着她看,王芬芬才意识到,她把那句话骂出了口。“哦,我说的是孙怀术。”
孙怀术?村里的知青?怎么又和他扯上了关系?吃瓜要紧,其他的晚点再说。王芬芬晃了晃脑袋,开始讲述孙怀术和史婉儿之间的事。……卖蔬菜的事情,连崇山有了新想法。郝沙田的父亲年初调整了工作,成了县政府的联络员,专门负责松安县和其他县市的政务沟通问题。他在隔壁几个县城都有门路。连崇山去和他请教。当然不是问去哪里投机倒把比较好,而是打听各县的经济情况,有没有靠谱的人可以介绍。尽管他言辞隐晦,郝沙田的父亲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思量了一会儿,他给了连崇山一个联系方式。桥合县紧挨着松安,坐班车的话,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季轻然和连崇山一起到了桥合县。县城的规制都差不多,供销社门口是条主街,最为热闹,距离汽车站不过百十米左右。季轻然下了车,长长地吐出口气。如今的运输条件是真的差,班车一路颠簸晃荡,她都快散架了。更别提车内的味道,简直无法言说。“累了吗?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季轻然摇头,“坐了半天车,咱们走一走吧。”
连崇山颔首。两个人进了供销社。桥合县的人口比松安多一半,但面积和松安差不多大,一进供销社就能感觉得到,比松安热闹多了。人头攒动。可能快过年了,都来买东西。连崇山将季轻然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靠近点,别走丢了。”
季轻然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供销社卖的东西都差不多,但这里的市场特别大,专门隔出了一间房子来卖肉卖菜。生意很红火,但都要票。季轻然和连崇山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你们买不买?不买就走开!”
突然,一个妇人从后面挤了过来,硬生生地将季轻然和连崇山挤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