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东西的桑允年也被祖母的举动吓到了。易安枝用力甩开桑老太君的手,心疼的抱住桑允衡。桑允衡一边抱住易安枝,一边盯着荷包,“母亲,那是我上书院的钱,祖母拿到,就不会给我了。”
桑老太君连忙把荷包坐到屁股底下,她才不管孙子能不能上书院。易安枝也不能跟个老太君动手抢荷包呀!这时柳真恭恭敬敬的端着鱼汤进来了。易安枝看了看柳真,拉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了门,桑允衡对抱着点心盒子的桑允年说:“小不点你别吃了,母亲都把钱给祖母了,这点心留着以后吃吧。”
桑允年默默从点心盒子里拿出二两银子。易安枝和桑允衡相视一眼,不解的问:“这银子从哪里来的?”
桑允年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母亲的荷包里。”
接着,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祖母每次摸儿子的头,都会朝母亲要钱,我就提前把荷包里的钱拿出来了。”
桑允衡夸奖弟弟,“你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易安枝却纳闷,桑允年是怎么做到的。易安枝从家里回来后,想到两个孩子以前跟着她吃那么多苦,觉得自己十分愧对孩子们。但是万一桑彦风真的欠了外债怎么办?思来想去,易安枝决定好好打理工程队。赵丹阳听桑允衡和桑允年说了事情的经过,笑得合不拢嘴,“允衡、允年,你们出徒了,以后可以独当一面了。”
两个孩子会心得笑了。他们兄弟俩也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将来要做个明察秋毫的大将军。易安枝每天在工地巡查。除了催赶进度,还要保证安全。沈大郎见易安枝午休的时候也不闲着,拿了几个包子过来,“易工头,吃个包子吧。一会儿皇上皇后该来了。”
易安枝接过包子,“今天,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沈大郎拍拍易安枝的肩,“放心吧,再过几天就完工了。等下午地龙正式通火后四处不漏烟,我们也就大功告成了。”
易安枝突然想到,“你刚刚说,皇上皇后一会儿就来?你怎么知道?”
沈大郎得意的说:“大家都知道,天气好的时候,皇上下了朝就陪皇后来。像今天这样有点冷时,都是用过午膳再来。若是天气再不好,就是傍晚来,而且皇上来了都不敢说话,皇后娘娘说什么皇上都赶紧同意。”
易安枝吃包子的手停了下来,“你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居然谈论皇上、皇后的行程规律?”
沈大郎看着易安枝突然严肃的脸,不知所措的说:“是啊?怎么了?”
易安枝巡视一眼正在吃饭的众人。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各处,每人端着自己的饭盆吃得很随意。易安枝站起来,把多余的包子丢给沈大郎,“你先吃着,不用留给我。”
沈大郎摸不到头脑,“你不饿吗?”
见易安枝没反应,他默默的张大嘴巴,比好大小,一口把包子吃掉了。易安枝不安地巡查着。直觉告诉她,这里有些不对劲。搜索一番后,也没有什么异常。这时,院门外公公通传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驾到~”众人立刻跪倒在地,“皇上皇后吉祥~”皇上让大家起身时,易安枝起身的瞬间,突然看到院门下的土有一点点黑。赵丹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皇后娘娘,快走,这里有火药!”
众人一听,这是刺杀呀!突然都紧张起来。此时不知哪里飞来一个火折子,冲着墙头飞去。说时迟那时快,易安枝一个飞身,接下火折子。皇上一看,立刻招来护卫,院子顷刻间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一队羽林卫跳上墙头,原来墙头上摆了十包炸药。这炸药威力不大,但是十步之内的人头,怕是都得遭殃。赵丹阳听到消息时,工程队所有人已经被带到大理寺。易安枝也不例外。要不是因为赵丹阳是公主,此时她也会被抓起来。毕竟,她是这个工程队的包工头子。赵丹阳来到大理寺,大理寺少卿陪着她提审易安枝。赵丹阳听到易安枝陈述完事情经过,怀疑的问易安枝:“易将军,大理寺确认那黑土就是火药了吗?”
“我与皇上、皇后娘娘在军营这么多年,那黑土是不是火药,一看便知。”
“既然这样,材料运进宫里时,想必易将军也检查得很到位,不应该是工程队带进来的火药。”
易安枝也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宫里里里外外都查了,并没有异常。但是点燃火药的火折子的的确确是咱们工程队的人扔出的。”
赵丹阳问:“找到是谁了吗?”
易安枝摇摇头,“此人肯定伸手及快。工程队里全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竟然没有一人看到是谁扔的。”
“那就查家底。杀人,要么就为钱,要么就为仇,要么就是被威胁。”
赵丹阳理清头绪后,对着身边的侍卫说:“派人去工程队所有人的家乡查!”
“是!”
大理寺少卿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他知道易安枝与皇后的关系,所以并不震惊赵丹阳对易安枝的信任。要怎么人家能当官呢?侍卫刚走,赵丹阳又想起一件事。“如果是这几种情况,行刺的人为了不引起注意,一定极少谈论自己的家人。”
易安枝赞同的点点头。赵丹阳转头对大理寺少卿韩演说:“韩少卿,除了追查火药的来历,还请查查这些人中,谁最少提及自己的身世经历。”
韩演拱手行了个礼,“微臣遵命——”办完事,赵丹阳的马车走在回公主府的路上,丫鬟岩果透过帘子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她小声的对赵丹阳说:“公主,是那个狐狸精。”
赵丹阳掀开帘子,就看见一人披着戴帽子的披风,与丫鬟拿着包袱匆匆而行。那一步三扭的腰肢,除了柳真,还有谁?赵丹阳本可以不理会,但她就是好奇:“柳小姐,你带着包袱是要出城吗?”
柳真愣了一下,朝赵丹阳大大方方的行了一个礼。嘴巴却结结巴巴的答不出话来。